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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繁星抽了抽嘴角。

    这金大小姐能当上初期的头号反派女配,怕是和她嘴里吐不出好话也占了一大半的关系。

    不过下一瞬金云珠就灿烂地笑了起来,她拍了拍司繁星的肩膀道:“你可比她顺眼多啦!”

    司繁星一愣,也没忍住笑了起来。“如果大小姐性格不是这么暴躁,每次都能够好好说话的话,我也觉得大小姐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来着。”

    金云珠想到之前那仿佛脑子坏掉了一样的冲动行为,表情不自然了一瞬。

    “那时候我也是太生气了。你jiejie和寒光看我的眼神、还有周围人看我的眼神实在是太让人不舒服。于是我就脑子一就想就不管不顾了。父亲常说我性子急躁、心境修炼不够,日后定会有心性的难关要过,我还不当回事,现在看来,还是父亲说得对。”

    “唉,之后又要苦修了。且今日之事回去以后,父亲也一定会对我说教的。”

    金云珠说着又有些郁闷地看了一眼司繁星:“看在你今天帮我冷静下来的份上,你塞我一嘴火牙果粉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然后金云珠从袖子里扔了一个小药瓶向司繁星,直接转身。“这个就当是谢礼。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司繁星看着丹药瓶没忍住笑了一下。

    “那那个少年和白果灵丹要如何?”

    金云珠摆摆手。“那瓶白果灵丹就当是我送他的。我且等着看他日后能有怎样的成就。”

    司繁星转头看向站在雨幕中的、孤独又死寂的少年。

    此时少年的神色终于平静了一些,而在这雨幕之中竟也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少年对上司繁星的双目,眼神又瞬间凶狠。司繁星不以为意,反而遥遥地对着他道:

    “若你真想出头,便凭自己的努力。万般手段,不如大道直行。”

    司繁星说完转身,便一眼看到了莫不闻,这人此时正撑着一把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破伞,对着她微笑。

    就好像无论她何时转身,他都会站在那里等待一样。

    莫名就让人心软且心动。

    司繁星盯着那把破伞,伞面的花纹似乎是百兽图案,现在已经不甚清晰了。莫不闻微笑看着她,在伞下道:“师姐,下雨了,我们回去罢。”

    “师姐莫要嫌弃这伞。我的家当都被人给抢了,如今也只剩下几件残兵破甲,想来繁星师姐也不会计较这么多。就勉强和我共撑一把伞吧。”

    司繁星看他一眼,几步走到伞下,雨水被伞面隔离。

    “这伞还挺漂亮。残兵破甲有什么,能用就行。大不了回头补一补嘛。”

    莫不闻脸上的笑就更深了几分。他从袖子里又掏出了几颗奶香蜜果递给司繁星。

    “刚刚师姐凭一己之力制止了一场混战,定然累了。吃点果子吧。”

    司繁星看着那果子嘿嘿笑了起来。然后,一口一个小果果。

    等他们全都离开,原本司繁星和金云珠站着的地方才缓缓现出一位老者的身影。

    那老者先是目露遗憾和惋惜地看了眼站在雨幕中仿佛若有所思的少年,而后才轻轻动着鼻子在周围嗅了嗅。

    片刻之后用古怪又带着点儿惊奇的声音低估了一句。

    “嘿,这是金千层和火牙果粉的味道啊。我就说那丫头拉胡琴时候流的泪怎么那么假呢!肯定是用金千层给熏出来的!”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这倒是要叫老夫好好看看才好啦。”

    这话音落下,老者的身形就在空中慢慢消失。很快天地之间便真的只剩一人了。

    那少年嫪尘还站在雨中,耳中一直回响着金云珠和司繁星两人的话。

    最终他闭上眼攥紧了拳头,似乎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心。

    *****

    因为丹药房的事件,原本和谐愉快的结伴逛街匆匆结束。

    天剑门和清玄门的弟子们回到暂居别院之时也还不知该说什么,似乎那种略微尴尬的气氛还在,于是双方便快速各自分开回到自己的小院。

    而司满月坐在自己屋中,脸上的表情还如寒霜一般。

    直到现在她都不相信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发展成那样。不相信自己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仿佛像是傻子一样被狠狠打了脸。

    而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打她的脸的人竟然是她的亲meimei。

    那个一直被她压制、从小到大都不如她的司小星。

    哦,现在,她改名叫司繁星了。

    嗤。

    司满月望着屋外的窗外的雨幕,脑中不可抑制的升起一个念头。

    要是司小星那丫头没有在那个时候拉那一曲胡琴就好了。

    司小星为什么偏偏要在那时候要拉胡琴呢?

    如果司小星没有拉那曲胡琴,金云珠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出手,而她的冰羽雪扇也足以教训一下金云珠让她闭嘴。再然后,她就可以在众人赞赏的目光之下,把那少年拉起然后带他离开。

    自然又正确。

    不会有半分错误、也不会有半点的丢脸。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可现在,原本应该的一切因为司小星全都变了。司满月再也没忍住,手中的白色茶盏被她生生捏碎。

    她看着在雨幕中同撑一把伞走来的两人,终于不得不承认。

    小时做的那梦果然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