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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是微生拾柒第一次离开?公子那么久,心焦是难免的,更何况她还没有公子的神通,也没有那铜镜,不能隔空视物,完全不知道前方的战斗究竟如何了,那诡异的欧米伽,是否让公子吃亏了等等……

    比起微生拾柒的焦虑,潘凌远就冷静多了,他反复地观察了整个壁画,最后肃着脸,摇头:“壁画从下到上,是在描述美玉的一生。”

    “第一幅画,那女子虽看不清面容,却明显穿着公主朝服,怀中抱着的孩子,手握圭玉。这?是说这?个孩子,是公主的孩子,是个男孩,是个……身份贵重的孩子。”潘凌远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里,不知不觉地就把自己的发现分享给微生拾柒。

    “但是你看,倒数第二幅画,则是灵堂,侯府缟素,悲哭无数……一直到这最后一幅壁画,里面画的是扶苏太子在天坛祭祀,手持长剑,剑指苍天,口中仿佛在说着什?么,他斜后方,站着一个灰色僧衣的僧人,僧人双手合十,眉眼低垂,仿佛是在念经……”

    微生拾柒:“然后呢?你发现了什?么?”

    “没有。”潘凌远摇头。

    顿了一顿,他忽地笑了,眼睛亮晶晶的:“除了通过这?幅壁画,温习了美玉的一生之外?,我再也没有别的发现了。”

    微生拾柒:“……”有点想打人。

    “但是看完了这?壁画,就感觉自己好像陪着美玉从小到大的成长了一边,也真的是很难得很珍贵的回?忆了啊,不是吗?”

    “既然没有发现,那我们赶紧去和公子汇合吧。”微生拾柒没什么表情地说完,转身就走。

    潘凌远苦笑一声,颇有些遗憾的模样,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壁画,仍是没有任何发现,摇了摇头,他跟上她的脚步。

    刚走了几?步,微生拾柒却忽然感觉身后有谁在看着自己,如芒在背的感觉瞬间激起了她的警惕,她蓦地拔出鞭锏,瞬间转身,厉声呵斥:“谁!”

    空荡荡的旋转楼梯,没有任何一个人,也没有任何一个鬼。

    潘凌远好笑地看她一眼:“你是生前的习惯,到现如今依然无法改变?我们是鬼了,就算不用眼睛,也依然能感觉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的活物,可是这一小块地方,除了你我,再无他物了。”

    微生拾柒抿了抿唇,没有回?答潘凌远的话?。

    她反复看了看,确实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人或是鬼或是蛇,都没有,这?才皱着眉,将?鞭锏插回?。

    然而向前走了一步,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来了,微生拾柒猛地转身,瞳孔一缩:“潘小公子,方才这?和尚,也是这样抬头,直直地看着我等的吗?”

    欧米伽的脸色很差,思绪更是混乱不堪,他抬头,阴森森地看着同尘君:“你什?么意思?”

    同尘君有些不明所以地扫了他一眼,仿佛不明白他为什么能问出那么弱智的问题一样。他倏地笑了:“千年已过,你似是没有半点长进,哦不,或许应该说,你是不进反退了,当年是个人精,如今却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微生陆离你能好到哪里去!”欧米伽暴怒地剑指同尘君,破口大骂,“你当年自诩君子风度,什?么都不说,骂你你也不回?应,虚伪极了,现在怎么着,不要你的君子风度了?都学会讽刺人了,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曾平山闻言,皱紧了眉头,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按在了刀柄上,马超峰骂骂咧咧正要上前,却被同尘君抬手拦住了,除了窦怀恩,他们都似乎不能受气,看来在当年,真的是意气风发的青年人了吧。

    同尘君摇了摇头,挥手,引来了不知是何处的流水,在欧米伽的面前汇聚成一面水镜:“欧长青,看清楚一些,应该说,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欧米伽猝不及防地被那水镜之中,一个耳朵挂着口罩,整张脸都扭曲得不成样子,狰狞非常的自己给吓了一跳,他有些仓惶地往后退了一步,脚步踉跄,似是无力,似是被打击到了极限。

    “不,这?不可能,这?不是我……”欧米伽摇着头,自言自语地就住了自己脑袋两侧的头发,这?不是他,他怎么可能露出这样狰狞的,丑陋的面容来?

    大礼王朝当年人们心中的四大美男子,他欧长青可是也在榜上的啊!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同尘君指尖微动,撤了那水镜,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欧米伽,眼神睥睨,其中的轻哂,让欧米伽倍感屈辱。“你一直在嫉妒我的出身,你做出一副看不起天下所有贵族的模样,然而实际上,你最是嫉妒这?些贵族,也最想成为这些贵族,你持才傲物的模样,你排斥贵族的行为,都只不过是在掩盖你丑陋的内心罢了。”

    同尘君施施然地抬步,步步端正,礼仪让身形更显风华,他的声音和自己的步调一样,轻轻的,缓慢,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出生于贵族,却一心要为天下万民,而你出生于乡野,却在学道之后,费尽心思地想要依附皇家……”

    欧米伽猛地抬头,眼中有着浓烈的不甘,同尘君却轻轻地“嘘”了一声:“别急着否认,你被我那皇帝舅舅召见一次之后,不是逢人便拿自己是天子的座上宾吹嘘,以此抬高自己的身价么?”

    “我没有!微生陆离你不要含血喷人!”欧米伽瞠目欲裂,情绪瞬间失控了,他这?副模样,更像是被戳破了某些心思之后,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