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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深知,曾经那个早产、瘦弱、小猫崽子一样、仿佛养不大的脆弱儿子, 早就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了一个俊美又值得人依靠的好男人了。 现在,他除了个子矮一些外, 几乎没什么太大缺点儿, 连小时候那双野猫一般,冷不丁看起来有些吓人的绿眼睛, 这会儿也显得神秘而美丽起来。更何况,他还很聪明能干, 那么会赚钱不说, 性子又一贯体贴,对待女性还很耐心、尊重和包容…… 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一个值得女人去牢牢把握住的男人。 只是好女人通常是被动又傻乎乎的, 只有那些坏女人,才最会勾引男人了。 西尔维夫人因此便认定那是个手段高超的坏女人。 然后,她不禁无限痛心起来:“挑唆一个男人和自己的家庭生分,勾引一个儿子远离他的母亲。啊,这肯定是一个顶顶不规矩的女人,她迷惑、玩弄了我可怜的儿子!” 出于这种稀奇古怪的臆想…… 一向很害怕接触外界事物的西尔维夫人难得地出了门,凭借着好不容易学会的英语,根据阿尔之前只言片语提到过的新家地址,一路同人问路,慢慢地找了过去。 她倒也没想做什么。 毕竟,从之前‘被那个无赖泰伯欺负那么久,还傻得什么都不知道’那件事中就可以看出,这位总和儿子又哭又闹的西尔维夫人只是看起来厉害而已,其实,本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在真正面对别人的使坏和恶意时,那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 所以,她只是想偷偷地看一眼。 至于看完之后要怎么做…… 很遗憾。 她暂时没想过。 阿尔对此一无所知。 他最近彻底闭关写剧本。 可以说,除了必要的一些出门外…… 他几乎把每一分钟都用在了创作方面。 但万事开头难。 从纷乱庞杂的素材中理出思绪,简直像是不小心误闯亚马逊热带雨林,一路披荆斩棘地找出路,只要想一想,就知道这个过程到底有多艰难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还免不了受到一些负面情绪的干扰。 比如,“我真不是什么天才。” 这句话虽然是很突兀冒出来的…… 可里头却隐藏着他极深的思虑。 毕竟,兰迪总喜欢把他当做同一阶层的天才。 可只有阿尔知道,自己不过是占了上辈子多活那么些年的便宜,根本不算什么天才。 这样一来,每逢遭遇挫折…… 他虽不会气馁,可假如‘真天才’兰迪恰好就在身边的话,不免会有一种‘现原形’的窘迫和心虚。 幸运的是,兰迪自带超强无敌的加厚滤镜。 不管阿尔写剧本的时候,表现得多么困难和艰辛,他都丝毫不会产生‘这人根本不是个天才’的想法。 相反,对阿尔的话,他还能表现出特别理解的样子,并从旁安慰说:“我懂你的心情,莫扎特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我每天花八小时练琴,但人们却用天才两字概括了我全部的努力。” 阿尔:……P啊!你这种三分钟就能写出一首歌的人根本什么都不懂! 但不管怎么说,这话从另一方面还是成功安抚了他焦躁的心情,勉强可以自我安慰一番:“对啊,莫扎特还要花八小时练琴呢!我哪怕花两月才写出一幕剧情,也不算什么慢了吧。” 于是,他就继续写下去。 碍于能力有限,干脆先不考虑什么技术和结构的问题,诸如,演员们要在哪个时间段下台去换装,舞台布景在什么时候更换,唱段和唱段之间如何连接起来而不显得失衡、又能首尾接应等等,这些都放到以后再去琢磨,当前要做的就是先把梗概写出来,接着,再一点点儿地加料填充…… 他太专注于这件事,什么都顾不上了。 本来就很喜欢厨艺的兰迪便无声无息地接管了厨房,开始定期出门采买新鲜食材,然后,准时准点儿、且乐此不疲地做饭,外加给自己喜欢的人投喂…… 于是,西尔维夫人好不容易找过来后,连续数天躲在一旁偷看,却只看到这个金发蓝眼的美男子每天出出进进个不停。偶尔,自家儿子终于出门,却也仅仅是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彼此关系很亲密的样子。 至于说,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坏女人…… 根本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看到! 她一时很是迷茫起来:“难道阿尔竟然是没骗我的,他搬家真的只是为了工作和招待朋友。” 然而,正当她羞愧难当,认为误解儿子,想要偷偷打道回府,只当从没有来过的时候…… 他儿子突然和那个很美的男子搂在一起,还亲了嘴。 如果只是搂搂抱抱,是能欺骗自己那只是好朋友、好兄弟关系的。 可若是后者,其实倒是也可以说,感情太好什么的……好吧,编不下去了。这两人那么激烈的架势,硬说是好朋友、好兄弟,未免有点儿太自欺欺人,不管是横看竖看,这都不像是什么正经的朋友兄弟关系吧? “啊,天杀的!” 西尔维夫人骇得张大了嘴,站在那里,对着前面瞠目好一会儿。 而且,她还努力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指望眼前一切都是幻觉,类似什么捣蛋魔鬼,专门搞出来骗人玩的虚幻玩意儿,只要自己吐一口唾沫,便能立刻破解,让眼前一切都化作烟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