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页
此刻沈鸿雪调出那一道剑意,运于手中剑刃之上。度厄不是凡剑,哪怕是魔尊被刺中,也必定重伤。趁此机会加以封魔诀咒,足以一举将魔尊再次封印。 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剑意,澹台晔的身形一滞,不敢置信地望着沈鸿雪手中的剑。 眼前虽是一把寻常仙剑,但沈步云度厄剑精纯的剑意,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心口涌来。 澹台晔的心口一痛,仿佛被钝器狠狠锤了一下。 …… “怎么又受伤了?让为师看看。好了好了包扎好不痛啦,乖。” “是谁欺负了你?为师帮你揍回去。” “你是我的徒儿,我自然信你。一定不是你的错,是他们都错了。” …… 澹台晔一时怔忡。 下一刻,度厄一道剑意如天崩地裂,贯.穿魔尊的心口,震碎魔心。 “师尊……”一道鲜血从唇角滑落,澹台晔却毫不在意。他抬手风轻云淡地握住剑刃,不知疼痛一般拔.出深深没.入胸口的剑,仿佛那一剑刺伤的并不是自己。 沈鸿雪不敢置信地望着澹台晔。那带着封魔咒的一剑,魔尊本应该身负重伤动弹不得……怎么会? 澹台晔随手扔掉沈鸿雪的剑,上前一步,抬手扣住沈鸿雪的手腕。 方才那一剑耗尽沈鸿雪的灵力和精元,沈鸿雪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反抗。非但没有挣开澹台晔的桎梏,被澹台晔往前一带,反而向澹台晔怀里倒了下去。 澹台晔抬手接住沈鸿雪,垂眸看着倒在怀中的人茫然震惊的眼神,竟然微微勾起唇,夸奖道:“真厉害,的确已经刺中本尊的魔心了。可惜本尊的心,百年前就碎了。” 沈鸿雪没有听到最后两句,便晕死在了澹台晔怀里。 在场目睹的仙修们着急喊道: “魔头!放开鸿雪师弟!” “放开他!” 魔尊手下兵将自然不给他们靠近魔尊的机会,用兵器将他们都拦截在了外围。 澹台晔此刻眼中唯有一人,无心再顾其他,俯身将沈鸿雪横抱在怀里,下令道:“收兵。” 第4章 师尊逃跑第4天 魔界无有日夜,唯一轮血色的月,万年长挂在幽靛色的天上。 大越铭宫,三千宫殿巍峨。 繁复曲折的廊道上,数不清的魔仆手捧装着血水的金盆、被染成血色的软布,进进出出,来来往往,脚步匆忙。 一高一矮两名女仆跟着其余魔仆的脚步,捧着血淋淋的水盆走在过道上,互相小声议论。 “这小仙修不是帝尊从正道抓回来的俘虏吗?帝尊怎么放在宫里医治啊?”矮个子女仆唇角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偷笑,凑近了旁边的高个子女仆小声道:“不知道模样如何,那么远远看着,好像还挺身娇体软的,帝尊是不是看上……” “身娇体软?这身娇体软的小仙修,可是那位仙道第一剑沈步云的关门弟子,听说倒下去之前还捅了帝尊一剑。”高个子女仆不以为然,小声回答,“帝尊派人医治是为了让他能早点醒来吧。” “毕竟现在沈步云不知下落,帝尊大人大仇未报,想必是要把这小仙修弄醒来严刑审问的。帝尊那些审讯的手段,等他醒来可有得受了……” 听到“审问”二字,矮个子女仆吓得缩起脖子。 他们帝尊自幼年即位,靠雷霆手段镇压无数敌对势力。虽然从前每次回玄天剑宗都会扮一副乖巧干净少年模样,但他在魔界那些惨绝人寰的手段,连她一个侍女都有所听闻。 听说那些被扔到魔宫炼狱里审问的,连皮糙rou厚的魔族壮汉都是体无完肤哭着求饶,最后化为一摊血水。莫说那个小仙修虽远远的看不清面容,但身形看着就身娇体软,眼下还一身伤病昏迷不醒,哪里禁得住那些折磨。 可怜是可怜,不过这仇确实太大了。当年帝尊被沈步云欺骗暗算,在镇魔塔底囚禁了百年,如今破塔而出得以东山再起号令群魔,哪有放过沈步云的小徒弟,不逼问出沈步云下落的道理。 才说了两句,一阵血腥杀伐之气扑面而来,两名女仆连忙低头挤走,与几位佩刀染血的护卫擦肩而过。 四名开道的魔卫一身血气,明显刚完成一场惨绝人寰血流成河的屠戮。后面紧跟着两位魔尊的两位护法,腰间都挂着杀人屠城的法器,仿佛都还带着冤魂的哀号。 两名女仆悄悄打量,御前四卫和左右护法大人的簇拥之下,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信步走过廊道,两旁仆从连忙避让行礼,称一声“帝尊”。 澹台晔此时不同于在玄天剑宗时的简单装束。头顶玄寒血月冠,一双威严无比的漆黑龙角萦满繁复的血纹,身穿一件玄色暗纹战袍,披着玄黑色毛皮斗篷,腰间系一条革带,佩一柄坠黄金四尺长刀。一身喋血杀伐之气,一看便是刚踏过尸山血海归来。 他一声不发,一双金色魔瞳不可测量,连眼神都懒得给旁人一个,旁若无人地径直行至宫门外,随手解开斗篷上兽纹黄金扣。 带着血煞之气的玄色斗篷落在宫门外,门口侍立的女仆连忙跪下将斗篷双手捧起收好。 澹台晔大步走进宫门。 宫殿四方,纯金打造的魔鸟口衔拳头大的夜明珠,幽幽将整座宫殿照亮。 宫殿的里侧,是一张大床,深紫色的纱幔上织着错综复杂的魔纹,装饰着白骨雕琢的精致帘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