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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这里是?”沈鸿雪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甚是陌生。

    坐起来以后,方才注意到,原来房间里除了陆师兄,还有师伯司如寂和江跃。

    司如寂和江跃本坐在一边榻上,听得沈鸿雪醒来说话,也起身走到了床前。

    “师伯、江师兄。”沈鸿雪一一打了招呼,连忙要下床行礼,被司如寂抬手按在床上。

    司如寂道:“身体尚虚,再修养一阵。”

    沈鸿雪听话地坐在了床上。

    “陆师兄,剑君就说鸿雪没什么事,是您太过担心了吧?”江跃见沈鸿雪一早醒来,看起来脸色也不差,对沈鸿雪笑道,“陆师兄过于紧张了,他还以为你被澹台晔给……”

    “咳。”陆景初咳嗽了一声,低声道,“江跃。”

    “澹台晔吗?……”沈鸿雪有些懵,没弄清楚江跃和陆景初是什么意思,想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回答道,“他什么也没做。”

    沈鸿雪也实在想不通澹台晔这个人,越是和他接触,越是想不通他。

    若说他对自己没有恶意,却是喜怒无常。虽顺他意时可以温和相待,但万一哪里没有顺着他的意思,甚至莫名其妙的时候,他都会变着法儿地折辱自己,不给自己一点自由。

    若说他有心折辱刁难自己,可每每真到了生死存亡之时,或者连他自己都自顾不暇的困境之中,他反而时时刻刻顾着自己的安全,宁愿自己受伤都不会碰自己一下。

    譬如昨日他突然那样暴躁,沈鸿雪都做好了万一被他撕碎的准备。他却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压在了腹部最细最温暖的鳞片之下。

    他怎么能对自己那样不防备?当时沈鸿雪想,虽然龙鳞坚硬,龙腹上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若是自己有心,完全可以要了他的命。

    想到澹台晔,沈鸿雪不觉微微蹙起眉。

    陆景初看着沈鸿雪静静坐在床上的模样,却注意到了他不经意间微微蹙起的眉头。不知他方才说的没事,是真的没事,还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才故作平静。

    但是他一向如此,即便再问他,他也不会愿意说实话让大家担心。日后能做的,只有好好照顾他,不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景初,现在他已经无事,但身体尚虚。”司如寂回头对陆景初说道,“昨夜就看到了宗门给你的信,既然宗门中有事,你便与江跃先回玄天剑宗。让你师弟先在莫陵山暂住几日,到时本君会亲自送他回去。”

    陆景初看了沈鸿雪一眼。

    陆景初不是不想把沈鸿雪护在自己身边,但玄天剑宗的事务众多,都等着自己处理,需要立即动身回去。而沈鸿雪此时身体尚且虚弱,的确不能让他醒来就立刻跟着自己奔波回玄天剑宗。

    “麻烦师伯了。”陆景初对司如寂微微鞠躬,回身轻轻拍了拍沈鸿雪的头,“好好照顾自己,师兄先回去了。”

    沈鸿雪与师伯算不上熟悉,接触的次数不多,司如寂又一向冰冷。虽然沈鸿雪也知道师伯对自己很好,但听说陆景初要丢下自己一个人在师伯身边,心里也难免空落落的。

    不过这些年玄天剑宗的事务都有赖师兄一人打理,为了救自己回来已经耽误了他这么多时,此时他要回去,实在不宜再给他添麻烦了。

    沈鸿雪乖巧地坐在床上,对陆景初说道:“师兄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师兄慢走。”

    陆景初与司如寂匆匆拜别,带着江跃先行离开。

    陆景初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沈鸿雪和司如寂二人。

    沈鸿雪虽然知道这是自己师伯,一向对自己甚为照顾,但是到底因为平日里接触不多,不像在陆景初身边一般自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司如寂自己在房中的凳子上坐下,说道:“这些年,有件事一直在我心里,困烦已久,今日我想问一问你。”

    沈鸿雪道:“师伯请讲。”

    “这件事,有关你的师尊。”司如寂看着沈鸿雪,问道,“你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吗?”

    “弟子惭愧。”沈鸿雪回答道,“弟子自入宗门以来,师尊一直常年闭关,弟子见师尊的次数屈指可数,对师尊了解的不够多。”

    “这些年,你师尊的确鲜少在人前露面,这怪不得你。”司如寂看着沈鸿雪道,“但有些事,比你们知道的严重太多了。”

    沈鸿雪疑惑地问道:“师伯?”

    “你师尊,百年前幽冥血海独战邪灵身受重伤,至今非但未曾痊愈。”司如寂道,“而且神魂受损,法力全失,永远再不能出剑。”

    沈鸿雪心中,像一块巨石落入大海,惊起滔天波澜。

    确实曾经想过师尊受的伤很严重,却万万没想到严重到了这样的地步。原本以为师尊只是伤的太重,慢慢地就会恢复,却不想是“神魂受损,法力全失,再也不能出剑”的地步。

    曾经名满修真界,一剑动十里海棠花的剑圣,再也不能出剑,师尊的心中到底何等苍凉?这些年来竟然不动声色,默默地支撑在玄天剑宗,宽慰宗门上下的心。

    难怪师尊极少露面,从不出剑,还将整个宗门都交到了陆师兄手上。他是根本不抱着自己还能回来掌管宗门的希望,决定将一切都慢慢地交到陆师兄手中?

    沈鸿雪震惊地看着司如寂,问道:“不知师伯为何告知弟子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