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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

    “冥五,冥六,冥七,你们立即回西越国的都城,传本皇的命令,让左丞相暂时执掌朝政,本皇三日后回去!”

    冥五,冥六,冥七闻言,一时间,诧异的脱口道,“三日后?”

    “怎么,你们有问题?”

    凤眸,不咸不淡的扫视一周,眸内,没有丝毫的变化,但,那一股慑人的气势,却瞬间散发出来,令人在场的‘冥夜十三骑’,都止不住的一凛,立即单膝而跪,恭敬的道,“是,皇上!”

    祁千昕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行人,并没有开口让他们起来,而是继续吩咐道,“剩下的人,留在这里,三日后,随本皇一道回去!”

    “是!”

    ‘冥夜十三骑’同时应声,也同时清楚的知道了今日感觉到的那一丝不同,是为何了。心中,已然万分的断定,以往的那一个‘祁千昕’,又回来了,于是,卡在喉咙多日的话,犹豫了一下后,道,“皇上,请看在钟以晴跟随了皇上二十年的份上,饶钟以晴一次!”

    祁千昕这才想起了那一个险些被遗忘的人,凤眸,倏然划过一道令人心惊的凌厉,淡瞥了一眼‘冥夜十三骑’,不轻不重的开口,道,“怎么,我之前的话,你们都当做耳边风了不成?”

    “皇上!”

    “本皇说了,给她求情者,同罪论处!”

    “可是,皇上,当初你下那一个命令的时候,是不记得了以前的事,如今,既然……”冥一在‘冥夜十三骑’中的年龄最大,与钟以晴的感情,也稍微要比其他人更深厚一些,所以,忍不住再说了一句!

    凤眸,突的一敛,周围的空气,在刹那间,都硬生生的冷下三分,“怎么,你是对本皇的话,有异议?”

    ‘冥夜十三骑’忍不住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地垂下头,不再说话!

    “今日的罚,都自己记得,回西越国的时候,再论处,下去吧!”祁千昕察觉到身后由近及远的那一道脚步声,挥了挥手,让‘冥夜十三骑’下去

    ‘冥夜十三骑’行了一礼后,恭敬的退下!

    秦皓轩缓步向着亭子走来,与离去的‘冥夜十三骑’擦身而过,步入亭中,一拂衣袖,在祁千昕的对面落座,笑着道,“千昕,好久不见!”

    祁千昕望了一眼对面的人,淡淡的一句,“好久不见!”

    “千昕,今后,有什么打算?”秦皓轩接过一旁下人送上来的茶盏,杯盖,摩挲了一下杯沿后,不紧不慢的问道。

    祁千昕不语,端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

    “千昕,当年,你也是喜欢博雅的吧!”

    一句话,叹息的出口,令廊道上,端着早点而来的秦楚,听了个正着。端着托盘的手,几不可查的紧了紧,然后,恢复平静,向着亭子走去。

    祁千昕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慢慢的回头望去,凤眸中,待望见那一袭白衣后,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不容人察觉。

    “千……”昕……脱口的称呼,明显的顿了一下,秦楚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该唤那一个什么,是‘千昕’,还是‘祁叔叔’?

    不知道,索性就不唤,侧头,对着秦皓轩唤了一声,“东华帝!”

    秦皓轩浅笑着望向秦楚,目光慈爱,全然是一个长辈,望着自己晚辈时的眼神。那眼神,秦楚曾经在祁千昕望着自己的时候,看到过,心中,止不住的微微一痛,但却掩饰的很好,没有丝毫的表现出来。

    “阿楚,叫我‘伯伯’就好!”秦皓轩对于秦楚生疏的称呼,笑着说道

    秦楚愣了一下,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将手中托盘上的早点,一样样的端出,放在石桌上,道,“你们,都还没有吃早点吧?这是我刚刚准备的,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秦皓轩望去,称赞道,“没想到阿楚竟还有这等厨艺。”

    秦楚笑了笑,拿起其中的一双筷子,递给祁千昕。

    祁千昕伸手接过,指尖,在这一过程中,无意的触到了秦楚的指尖,两个人,都是颤动了一下,但,也都是在下一刻,完美的掩去。

    “阿楚,你也坐下吃吧!”祁千昕平静的对着秦楚说道。

    秦楚笑着在祁千昕的身侧坐下,慢慢的拿起筷子。

    秦皓轩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微微的沉思了一下,没有动筷子,起身,道,“我去看看博雅,你们吃!”

    亭子中,一时间,只剩下秦楚与祁千昕两个人。

    “身体,好些了么?”祁千昕一边慢慢的吃着早点,一边关心的对着秦楚问道。

    秦楚点了点头,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不愿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伤感,困扰住面前之人。

    “以后,注意身体,要照顾好自己!”

    “恩!”

    “以后,记得保护好自己,莫要再让自己受伤!”

    “恩!”

    字字句句,都是关切的话语,但却令亭子内的空气,不知不觉染上了一丝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的感伤。秦楚心中想了一早上的话,又在脑海中徘徊了一阵,之后,缓缓地开口,平静的道,“西越国需要你,博雅这里,有我在,莫须担心,你还是尽快回去吧!”

    闻言,祁千昕没有说话。

    空气,一瞬间,融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静谧!

    另一处,房间内。

    薛星雨用了一夜的时间,几乎找遍了山庄的每一个角落,但却怎么也没有找到薛海棠的身影,独自一个人,站在窗边沉思!

    秦楚与祁千昕一同用了早餐后,恰见古修苍前来,给了自己一个离开的借口。于是,就起身,收拾了一下碗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

    秦楚踏入,只见,桌面上,摆放着一匹红得耀眼的名贵丝绸,那是她一早起来的时候,就让管家去准备的,没想到,他的办事效率这么的高,这么快就送来了!

    手,轻轻地抚上丝绸,想要趁着那一个人离开之前,为他再做一件衣服。当初,在‘圣斯部落’的时候,那一个人,特别的挑剔,怎么也不愿穿别人做的衣服,以至于,慢慢的,练就了她针线的手艺。

    依旧是那一个凉亭中,一盘棋,对坐两人。

    古修苍没有说话,只是专注的望着棋盘上的棋局,然后,运筹帷幄的落下棋子,每一步,都带着深思熟虑。

    祁千昕也没有说话,落子,带着稳.cao胜券之势。

    时间,从两人的指尖,悄无声息的流逝。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

    古修苍将指尖久久未落下的那一颗棋子,放回了瓮中,端起一旁已然冷却掉的那一杯茶,抿了一口,道,“千昕,你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点未变!

    祁千昕浅浅一笑,“二哥,你也还是一样!”

    古修苍似有似无的叹息一声,道,“可这样的自己,并未让我有丝毫的喜欢!”

    “二哥,何出此言?”

    “当年,就是因为阿雅喜欢大哥,所以,我就选择了放手,可是,换来的结果却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很后悔,时常在想,若是当初我没有放手,是不是一切,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二哥……”

    “千昕,”古修苍打断祁千昕的话,接着道,“你与我不一样,此刻,你的面前,还有一个选择的机会。莫要让这么多年来沉淀下来的沉稳.与持重,磨灭了当初的那一份心性。人生太短,顺着心走就好,二哥,不想你到头来与二哥一样!”

    祁千昕没有说话!

    古修苍再望了一眼棋盘,拾起瓮中之前放下的那一颗棋子,落子。而后,不等祁千昕落子,便起身,离去。

    祁千昕望着自己面前的棋盘,望着棋盘上的棋局,明明胜券在握,但多年来的持重,却让他一时间怎么也落不下那一颗棋子。

    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的犹豫不前!

    房间内。

    缝衣服的针,毫无征兆的又一次狠狠地刺入了秦楚的指腹,一点红梅,霎时,绽放在已经布满了细细伤口的肌肤上。

    秦楚抬起手指,放在唇间,微微的吸允了一下,弄不清自己今日,为何会如此的心不在焉。半响,低头,再次认真的落针。

    另一间房间内。

    薛星雨感受着山庄内的氛围,渐渐地,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柳眉微蹙,思忖了一下后,打开门,向着叶景铄的房间而去。

    叶景铄正在房间内,不紧不慢的用着早餐,对于薛星雨的突然前来,并没有什么意外。

    薛星雨踏入屋内后,视线,环视了一周后,在叶景铄的对面,坐下,不动声色的问道,“如今,你的仇人南宁帝,就在这里,你怎么还如此的平静?不去找他报仇?”

    叶景铄似有似无的笑了一笑,淡淡的开口,“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只是想要快些找到我的jiejie!”

    “那去找便是!”

    叶景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神色,自始至终没有什么变化。

    “叶景铄,当初,我救了你一命,如今,你难道不该帮一帮我么?”薛星雨将叶景铄的神色,丝毫不漏的尽收眼底,心中的那一丝不安,止不住的微微加重。

    “那么,你要我怎么帮你呢?”叶景铄问道。

    “昨天,那一个管家不是说南宁帝今日出关么?那么,我要你今日就杀了他报仇!”薛星雨眼中闪过一抹不明的阴翳,注视着叶景铄的神色说道。

    叶景铄摇了摇头,拒绝道,“这,太冒险了,你该知道,南宁帝的武功,并不在我之下。”

    “我可以帮你!”

    “你的武功,当初,不是已经被废了么?如何能帮我?”叶景铄反问。

    “武功被废了,难道,就不能帮你了么?”薛星雨冷笑一声,同时,心中对当日废了她武功的秦楚的恨意,也越发的深了一分:今日的一切,都是她害得。

    “那你要如何帮我?”

    薛星雨用着只有她与叶景铄两个人才听得到声音,低低的说了几句。

    叶景铄听完后,蓦然望向了薛星雨。

    薛星雨勾了勾唇,自信满满道,“届时,只要拿秦楚来做威胁,相信,南宁帝定然会就范!”

    叶景铄很快的冷静下来,心中暗忖间,面上神色不变的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薛星雨笑着点了点头,同时,起身离去。

    叶景铄在薛星雨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院外后,也起身,迅速的向着另一个院落的方向而去。

    不远处,并未真正走远的薛星雨,望着那一袭快速消失在小道尽头的身影,扣着旁边矮树树枝的手,倏然使力,将那一根脆弱的树枝,硬生生折断,美眸中,闪过一丝扭曲的恨意。

    昕逸院,敞开着门的房间。

    叶景铄敲了敲门,缓步踏入。

    秦楚听到声音,侧头望去,看到是叶景铄,神色,微微怔了一下,问道,“何事?”

    叶景铄淡淡一笑,走近秦楚,好奇的看着她手中的针线,以及,那一件衣服,道,“没想到,你竟会这个?”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了!”秦楚见叶景铄不转入正题,也淡淡的笑了笑,并不急,再次低头,落针。

    “我有一件衣服破了一个口子,能替我缝一下么?”望着低垂着头,神色认真的人,叶景铄未加思索的话,竟是脱口而出。

    一时间,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秦楚抬起头来,诧异的望着叶景铄,疑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