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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的,他想起了另外两个男人,一个与魏如简在安宜城闲逛的男人,一个被她包扎伤口的男人。

    她现在的目标是哪一位呢,还是全都……

    苏喻不敢再想。

    男未婚女未嫁,谈情说爱是再自然不过,与他又有何干?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种酸涩就是从心底慢慢地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让他在这里坐立难安。

    方才并没有因为林起野成绩产生嫉妒的苏喻,此刻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的心情就是嫉妒。

    “我……我还有些杂事要做,便先行告退了。”苏喻行了一礼,忙不迭地落荒而逃,走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返了回来接着说,“我与魏姑娘是旧识,你替我买些她刚才提到的那汤。”

    而阮离下意识地接过银两,然而全部的注意力却还都投在楼里两人的对话上。

    “行行行,我爱喝,我最爱喝了。”只听屋内的男声再次响起,又无奈又宠溺。

    要知道,别说女子,林起野便是对男子也爱答不理的,一副孤身一人就能过到天荒地老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是什么时候偷偷与少女认识了,还说出这番话。

    “哇哦。”阮离忍不住惊讶出声。

    魏如升觉得有些不对,皱着眉探出了头,恰好与阮离四目相对。

    “这……不过是巧合罢了。”下意识捂住嘴的阮离尴尬地放下手,然后悄悄的端详对方。

    还是这个爱答不理的样子,果然,这才是林起野嘛。

    魏如简到也不觉得阮离的神情有什么异样,任由对方打量着自己,顺便还十分好心地给他倒了杯茶。

    阮离冲她傻笑了几下,为了缓解尴尬,他顺从地拿起茶杯,然而刚刚举起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这颜色怎么有些奇怪?

    寻常的茶水多半是清冽的翠绿色,就算偶有其他方式熬制的或者品类不同,也都是红色或者是黄色的。

    这深不见底的褐色却是什么情况。

    还是说这是什么梅子汤之类的东西?怎的放进了茶壶里。

    阮离有些头冒冷汗,但此刻要是放下,岂不是更尴尬。

    此刻这“茶水”的味道也传递了过来,既不甜也不酸,而是纯粹的苦涩。

    看着对面二人若隐若现的目光,阮离内心一横,把杯子里的东西一饮而尽,然后

    好苦!

    刚咽了一半,阮离的脸就扭成了一团,剩下的半杯便全都吐了出来。

    “你看,我就说吧。”魏如升看着阮离猛地跳了起来,耸了耸肩。

    “胡说,这都是暂时的。”魏如简还不死心,“一定是他们之前没有尝过这味道,一时不适应罢了。”

    怎么可能是咖啡的错!

    魏如简不满地撇了撇嘴。

    自打她解锁了饮料区,这咖啡就是没卖出去过。

    魏如简刚开始还想着先免费给大家品尝,提了一壶放进了大堂。前几日来品尝的人还源源不断,但不知怎的,后面想要的人却越来越少。

    她问了才知道,这味道一传十十传百,到现在便是连试都无人敢试了。

    免费的尚且如此,更别说要花钱的了。

    魏如简不信邪。

    自打她穿到这里,还没遇到这么大的滑铁卢,那一次周围的人不是真香的,她就不信自己卖不出去。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的三哥最适合来带货咖啡。

    咖啡这种东西,最是提神醒脑,可不是适合这些苦读的书院学生吗。

    喝了一杯咖啡,比什么头悬梁锥刺股都有用,保证他们一夜清醒到天明。

    而三哥这种春闱头名,没准马上都要做状元的人,都天天喝咖啡,自然能带得起京城里喝咖啡的风气。

    魏如简的小算盘打得好好的,却没想到头一步就在油盐不进的三哥这里遇到问题了。

    毕竟——他也不爱喝咖啡。

    魏如简好说歹说说了半天,才让他勉强答应带走十小包速溶咖啡。

    而阮离恰好送上门来,就又成了她的试验品。

    看样子,还是不行。

    魏如简叹了口气,既然咖啡不行的话,就试试其他的了。

    紧接着,魏如简就回到后厨,抱出一个大罐头来。

    阮离看着眼前红艳艳的液体,忽然想起来苏喻给他的嘱托,连忙拿出银子来。

    “嗯?他怎么不进来。”魏如简茫然了一下,随即又庆幸起来。

    不过幸好他没来,否则那个该死的系统又要发布乱七八糟的任务了。

    如此一来也好,她也算是卖出了几包速溶咖啡。

    阮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目光集中在眼前的酒杯上,一时间竟然被那通透的绯红所蛊惑。

    “这是……什么果子酿的,酸酸甜甜的,倒煞是好闻。”阮离嗅了一下,甘甜的味道扑鼻而来,这可比那劳什子咖啡好接受多了。

    魏如简嘿嘿地笑了两声:“我若说是酒,你信吗?”

    “当然不信。”阮离不屑地笑了起来,好歹他也是京城里见过世面的贵公子,什么好酒没尝过,这种颜色,分明只是果子的汁水罢了。

    看魏如简一再阻止他停杯,阮离却不信邪,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不知怎的,他突然发觉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然后才昏昏沉沉地站了起来,手里还死死地巴着那个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