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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瑶忽然听到林中南的消息,怔了一下,随即眼里闪过一抹算计的光。她太知道黄贺是什么人了,他这人要是上来一股劲儿时荤素不忌。

    “我倒是知道她,她叫乔满满。别看她现在光鲜亮丽的,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要不是考上了大学,现在还在地里刨食呢。”冷瑶故意说一半留一半。

    黄贺的家世与她的圈子还差上那么一两层,很多消息都听不到,也不怕黄贺知道了乔满满的真实身份,有所忌惮。

    黄贺听了,眼里的兴味愈发浓厚,他随手在桌子上捡起一包东西,向乔满满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拿捏起一股自认潇洒的姿态。

    “哟,黄哥开始起范儿了嘿!”其他几位男生看到黄贺那副sao包模样,开始低低地起哄。

    姚琴的面色微沉下来,她转头小声问冷瑶,“几年没见,你从哪里认识的这些人,看着怎么那么不正经?”

    冷瑶耷拉下眼皮,“哪里不正经,我和黄贺以前就是同学,现在只不过又考到了一个学校而已,你不在京城的这些年,不知道的事多了。”

    姚琴听出她的语气里有几分不屑,一股怒气不由自主涌上来,她忍不住想发脾气,可是一想到冷瑶家现在已经今非昔比,而自己家已经成了落难虎,便只好生生忍下来,扭过头闷着声不再说话。

    冷瑶冷冷地暼一眼姚琴的后脑勺,心里哼了一声,考上了华大又怎么样,在自己面前还不是得忍气吞声,不过现在还不宜和她撕破脸皮,有这么个人在乔满满身边,她也能掌握到不少主动性。

    想到这里,她用胳膊肘拐了拐姚琴的手臂,“说实话,你是不是和乔满满她们有矛盾?”

    姚琴含糊地“嗯”了一声。

    冷瑶了然地笑道:“不是我说你,就你这个脾气,这么多年都没变过,能和谁相处得好?你看着吧,说不定她们和黄贺认识后,与你之间的矛盾还能少一些呢。”

    姚琴狐疑地看向冷瑶,“看起来,你对那个乔满满很了解嘛,她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她?”

    冷瑶避开姚琴的视线,状似随意地答道:“她丈夫是我爸所在军区的一名连长,我之前在军区工作时认识的,其实也不算熟。”

    说话间,黄贺已经走到了乔满满三人的近旁。

    “各位同学,真巧,我们又见面了。”黄贺扬起眉眼,露出一副亲和的笑容。

    韩菊芳愣住,再一次面对面,她的脸上既有上一次被对方不经意间羞辱的难堪,也有对他主动帮自己搬行李的感激,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陈媛媛不认识黄贺,面对陌生人她选择沉默。

    乔满满冷淡地问:“你有什么事。”

    黄贺的眼睛扫过石桌上简陋的餐饭,面上闪过一丝得意,他将一直拿在手中的东西放到乔满满面前,“认识一下,我叫黄贺,咱们之前都见过,也不算陌生人。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大家都是新生,以后可以互相多交流交流。”

    乔满满见黄贺放在桌子上的是一包饼干,包装袋上印满了好看的图案和花体英文,显然是一包进口饼干,看来能和冷瑶玩在一起的人,家里或多或少都那么点能耐。

    “你不是华大的学生?”

    乔满满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韩菊芳已经惊讶地问出来。

    黄贺状似惭愧地一笑,“不比各位同学厉害,我是华大附近卫生药剂学校的,那天去华大是为了找一位朋友,才正好帮上了忙。喏,我那位朋友正好和你们是一个宿舍的,你们说巧不巧?”说着,黄贺的手指向姚琴。

    韩菊芳看了看一直背对着她们的姚琴,尴尬地应了声“挺巧的”,便又什么也说不出。

    乔满满听着学校的名字,倒是与冷瑶的职业相配套,看来这个黄贺是冷瑶的同学了。

    黄贺见一个说着说着就没了下文,另外两个则微垂着头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依旧自顾自笑着,“这饼干你们吃,国外进口的,看你们这一中午也没吃什么东西。”

    乔满满面无表情道,“请你拿走,我们已经吃饱要离开了。”

    说完,她站起来,开始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陈媛媛和韩菊芳见状,也马上动手收拾起来。

    三人谁都没碰那袋饼干,东西收拾完后便转身走开,进口饼干被孤零零留在石桌上。

    “别介啊!”黄贺拿起饼干追过去,拦在她们面前,“饱了就当零嘴吃呗!”

    他的眼睛迅速溜过三个人,瞅准韩菊芳面相最软、看起来最好说话,干脆将饼干塞到韩菊芳怀里,“你是高材生,以后用脑的地方肯定多,拿着补身体。”

    韩菊芳没反应过来,眼睛愣愣地看着黄贺转身就走的背影,脸腾地红了,又转头看向乔满满,口中无措道:“这、这怎么办?”

    “很简单,不想要就还回去。”乔满满语气冷静。

    “我……”

    韩菊芳下意识想找乔满满帮忙,可是看到她微冷的面孔,下意识退缩了,她站在原地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鼓足勇气走过去。

    当着众人的面,韩菊芳慌乱地将饼干塞回到黄贺的手中,涨红着脸说了一句,“谢谢黄同学的好意,我,我还是不要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黄贺追着问了一句,“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韩菊芳身形一顿,脸更红了,细弱蚊蝇地挤出一句,“我叫韩菊芳”,便匆匆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