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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邱歪着脑袋回想着有些遥远的记忆,“好像是腊梅林,那阵子的腊梅开得可真好。”

    阮棉止不住的震惊,他怎么会知道的?还是说慕容今早就发现了她总往如品殿的事?

    “腊梅林如今开得都没那么好看了,希望今年能开得好些。”小邱嘀嘀咕咕的说道。

    “腊梅林隔这这么远,开得好不好又如何?”阮棉想不通明月殿离乾坤殿这么远,就算开得再好看,也没人有空跑那么远去看吧。

    小邱极其古怪的看着阮棉,“翟公公,腊梅林可是这两年皇上最常去的地方,你不也跟着一块吗?”总感觉翟公公这两天奇奇怪怪的,昨夜去寻他也不在屋里。

    阮棉僵了一下,“咱家这两日不知为何,有些事记得不清,所以找你问问。”

    小邱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担忧,“可要唤太医?”

    阮棉摆手,拒绝了,“你说这腊梅林子皇上常去?”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突的。

    “皇上很喜欢去,翟公公不会把这事都忘了吧?”小邱担忧道。

    阮棉故作苦恼,“咱家也不知为何,记得总有些分岔。”

    “翟公公有什么记得不清的,可来问奴才,奴才乐意跟您叨唠几句。”小邱立即回阮棉的话。

    阮棉扯出一抹笑,“此事多谢你了。”

    小邱受宠若惊,“翟公公客气了,奴才应该的,至于六皇子的食材,您放心,不止食材,就连衣物定期给到六皇子。”

    阮棉点点头,依旧心事重重,担忧着六皇子被人欺打,站立都难安,而且慕容今为什么老喜欢去腊梅林?答案在心头隐隐浮出,阮棉又觉得不可能。

    幸好的是,慕容今没再问她话,也没再盯着她,一天很快便过了,阮棉把灯吹熄了,走出乾坤殿内轻手将门闭上。

    急匆匆的再次前往如品殿,刚走到某个地方,阮棉迟疑了片刻,转身往翟公公的住处跑去。

    回到房里,翻了一下箱子,果真给她翻出了几瓶药膏,大概就是化淤止血还有消毒的。

    得带过去,万一六皇子哪处伤了,没有这些药,去了也白去。

    一路跑过如品殿,她依旧爬墙进殿内,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悄悄推开门。

    屋里黑漆漆的,阮棉透着夜光来到六皇子的床塌边上,先看看他的腿。

    然而阮棉才坐下,只见慕容尘突然坐起,一眨不眨的盯着阮棉。

    阮棉脑海一片空白,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不已,慕容尘与她拉开距离。

    “不知翟公公深夜前来如品殿有何要事?”慕容尘明明稚嫩的声音,但阮棉却从他的话语中感知到不同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

    阮棉愣住了会,从不知所措逐渐变成尴尬,“回六皇子,奴才前来是奉皇上之意。”把慕容今当成借口。

    慕容尘微微皱了下眉头,虽然没作声,但阮棉也没等他问,又继续说道。

    “皇上知道六皇子身上有伤,所以前来派奴才给您用药擦拭伤口。”阮棉站起身,朝六皇子轻轻俯身行礼。

    慕容尘并没有再说话,夜色中,阮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当他默认了。

    “能否告诉奴才,六皇子身上何处有伤?”阮棉轻声问道,其实心里特别急,他没否认就说明了,他肯定被那些皇子欺凌了。

    阮棉见他一声不吭的,管不了那么多了,把他的裤脚掀开,隔着夜色,她都能清楚的看到他脚上一大块淤青。

    阮棉抿着唇,把他另外一只裤脚也掀开,虽然没有淤青,但是却有着一道一道的鞭痕…

    她看得触目惊心,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把那股怒意给稍稍压下去。

    “为何不反抗?”阮棉抖着声,拿起药给他轻柔的擦拭着。

    慕容尘还是没说话,阮棉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问得很可笑,他无依无靠,怎么反抗?

    给他把全身的伤都擦拭了,阮棉忍住泪水,不让眼泪落下,怕被慕容尘察觉出端倪。

    看着他身上的淤青和鞭伤,阮棉又是气又是怒,更多的是心疼。

    全程他都没吭一声,新伤旧伤都有,才七岁的小孩,他怎么忍受这种非人的待遇!

    “擦完了吗?”慕容尘颇为冷淡的问道,仿佛这不是他的身体一般。

    阮棉压制住哽咽,轻柔的把他的衣裳拉下,“好了,六皇子早些歇息,奴才明日再来。”

    慕容尘还是没动,阮棉知道他在防备他,会防备就好,在这后宫里,太多坏人了。

    阮棉把门关上后,出了如品殿,她终于忍不住在墙角蹲下后捂住嘴巴,哭了起来,那一身的伤…

    他才七岁啊!一定是那些妃子教唆的!阮棉恨不得把那些妃子一一打了,可惜她的身份根本做不到。

    不能这样下去!阮棉抹掉眼泪,明天她就要去国子监!脑海浮过慕容今的脸,可是慕容今怎么办?

    要不就建议慕容今去国子监看看?然后她假作看到慕容尘的伤,皇上看到后,肯定会发火追究的。

    这样,那些妃子们就不敢再教唆自己的儿子女儿欺凌六皇子了!

    阮棉站起身,就这么决定了,希望明天好天气,万万不能下雨。

    平定好心绪后,阮棉快步回了翟公公的住处,她并不知道有人在暗中跟踪着她。

    乾坤殿内

    原本被阮棉吹熄的油灯,火苗正摇曳在空气中,慕容今宛如谪仙玉人般正遥望着窗外的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