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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乐的大脑暂时罢工,拒绝运行。

    黎又阳在浴室里找到了酒店准备的浴巾,看起来不是很干净的样子。

    他没表示出嫌弃的意思,只是把浴巾原路放了回去,然后对程乐道:“你洗就好,我不用。”

    程乐不那么讲究,见状后还松了口气。

    收工太晚,少一个人洗澡,就省下点时间,他就能早点上床睡觉。

    从浴室里出来时,黎又阳正靠着床头刷手机。

    他眉头紧皱。

    程乐靠近他,他也没反应——昏暗的床头灯下,他的侧脸影子犹如某个雕刻出来的雕塑剪影,高挺的鼻梁藏着段静谧的温柔。

    他稍微一动,那种温柔就被打碎,变作冷而硬的锐角,锐利刺人。

    他看见裹着浴巾的程乐,微微一怔。

    水蒸气随着程乐而移动,程乐的脸被熏蒸成粉红色,白色的脸蛋透着健康的红晕,和空气接触后,缓缓转成原本的白。

    越朦胧的灯光,他的脸越小,越白皙透亮,他的眼角是有钩子的——这是他艳丽五官的关键。

    寂静中,他缓缓靠近。

    黎又阳突然伸出手,又突然顿在半空,他的嗓子似乎卡住了什么东西,半晌没能说出话,可是又非得说些什么。

    “你在网上……”

    话一出口,他才惊觉,声音太小了,简直不像他的声音。

    程乐把浴巾从头上拿下,露出小巧的耳朵,面露困惑,“什么?”

    ——差点把正事忘了。

    黎又阳清清嗓子,逐渐恢复镇定,“你在网上被攻击了。”

    “我?”程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点不敢置信,他凑过头去,直直望向黎又阳的手机,“为什么?”

    他网上的风评没有百分之百好评,可也不至于被攻击,至少这段时间没出现过了。

    ——攻击的评论是从白天开始的,到了晚上才被引.爆。

    这次黎又阳被完美的避开了,没有跟着程乐一起挨骂。

    起因是程乐带伤录节目,在明知道参加的综艺是类游戏综艺后,还带着拐杖来,并且因为他,节目组都没安排体力运动。

    这是个小事情,早晨骂他的人没有那么多。

    直到一个博主下场带节奏。

    这个博主的id叫“今天家暴cp挨打了吗”,一直以来,“家暴cp”都是程乐和黎又阳的cp黑称,这代表着两人一开始挨骂的日子。

    从用户名就能感受到这个人满满的恶意了。

    他有几千个粉丝,现在还在持续增长,是因为他发了条动态,内容是:[今天去了《拜托啦朋友》录制现场,终于见到了家暴cp本尊,还是那么恶心。

    首先是乐姐,真是弱柳扶风楚楚可怜,拄拐来录节目,敬业不是这么敬的大姐,累人累己,他们那一队今天就没赢过,不知道导演有没有后悔请他来?

    在场的蛋糕们可以作证,程乐捞钱的姿势是真难看。]

    蛋糕是曾时纤的粉丝名。

    他可能是真的去了现场,还知道拉曾时纤的粉丝下水,因为程乐和黎又阳今天正好得罪了他们的蒸煮。

    程乐不知道,原来可以有人讨厌到他这个地步。

    在现场的话,现场发生的时间他该一清二楚,为什么要造谣?

    节目暂时播不了,节目组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提前放出这一期综艺,且后期还不知道会剪辑成什么样子,现在的程乐,可以说是百口莫辩。

    而且这人说程乐“拖后腿”,他们从来“没赢过”,完全是扯淡。

    除去大眼蛙穿鞋,别的一些动脑类游戏,程乐和黎又阳配合默契,后期几乎成了蓝队的主力军。

    也是这个原因,为了平衡游戏性,节目组搞了个运动类游戏。

    程乐的注意力完全在屏幕上,他湿漉漉的头发“啪”掉下滴水珠,在黎又阳的胳膊上散开。

    黎又阳瞥了他一眼,微微缩起胳膊。

    “你怎么不吹头发?”他问。

    程乐拔出视线,恍然道:“啊,我忘了,这就去。”

    在这种时候,这两人还能如此气定神闲。

    程乐拿浴巾擦头,他身上穿了件衬衣,此刻半湿的状态挂在身上,他转过头去时,背部的线条隐约可见。

    白天粉丝说他太瘦了,真不是无风起浪。

    他低下头,后颈的棘突在黎又阳的视线中晃悠。

    ——他想起那天惊鸿一瞥中,看见的红色胎记。

    黎又阳一顿,慢慢道:“吹风机在浴室。”

    程乐忙抬起头——他明明见过,此时愣是没想起来,还在屋里扒半天,真是有点蠢。

    他余光里见黎又阳似乎并没有什么鄙视的表情,忙一溜烟儿进了浴室。

    全部收拾完毕,程乐与黎又阳并肩躺在床上。

    程乐没想到,黎又阳不仅适应和别人一起住,甚至住得很舒适,简直是太习惯了。

    酒店里的床不算太大,装下两个成年男人也有点勉强,时不时会有磕磕碰碰,程乐侧过头,背对着黎又阳。

    安静中,黎又阳的声音低沉带点磁性,“躲着我干什么?”

    程乐一僵。

    “我怕我……”为表礼貌,他翻了个面,正对着黎又阳说话,“我怕我半夜非礼你。”

    黎又阳顿时:“……”

    他嘴唇微掀,充满不屑,“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