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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们踏入草坪的一刹那,草坪突然变成了一片漫无边际的沼泽地,沼泽中浮现出一双双充满恶意的贪婪眼睛,无数枯瘦扭曲的手爪将四人朝沼泽里拉去,他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翁汉义看着这副情形,感觉他与四人的联系瞬间消失,心中不由得又惊又怒。

    他徒弟也是面色煞白,看了看棺材下被染得橘红的地面,那些颜色此时看来就像是催命符。

    耽搁了一段时间后,年轻和尚、鬼面婆,以及后来下水的美艳妇人和另外一个年轻道士已经赶到,他们看见黄泉路上翁汉义师徒的遭遇,一时都没有动作,只希望再来个其他人上去试试深浅。

    翁汉义不肯走下棺木,对徒弟道:“你下去,抬着棺材继续走。”

    “师父,我、我不敢!”徒弟大惊,连忙在棺材背上对师父下跪磕头,“师父求求你了,看在徒儿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勤勤恳恳的份上,饶了我!”

    “让你抬棺材又不是让你去死!你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翁汉义大喝一声,手中拐杖猛扫,将徒弟打了下去。

    原本还一脸害怕的徒弟大叫着滚落地上,爬起身时神色已经转为麻木,接着像之前四人那样,径直走到路边草坪上,被沼泽吞噬了。

    徒弟身死,翁汉义脸上却连一点难过悲伤的表情都没有,他神色阴沉地看了看这段并不长的路途,再扭头看了眼站在路口看热闹的几人,面上看着半点不急,心中却是绞尽脑汁疯狂想着离开的办法。

    站在路外的几人也在思索着怎么避开这条路以及那危险的沼泽,去往那座宏伟的大殿。

    他们都不是傻瓜,看到这样的情形,便都隐约猜出这几个特色鲜明的地方恐怕就是传说中那些阴司大名鼎鼎的地标了,可光是一条路就这么难走,后面的忘川河以及奈河桥又要怎么过去?

    就在一群人踌躇不前的时候,有人突然叫道:“那宫殿的大门,似乎打开了!”

    众人远远望去,就见那大门果然渐渐开启,不一会儿,从里头走出两个人影。

    众人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这片空间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那大殿更极有可能是“阎罗殿”,那么,从里头出来的会是什么人?

    只见那两个人影身形飘飘忽忽,速度极快地来到黄泉路另一头。

    这时几人才看清他们的模样,看着就像现代大街上很普通的年轻男人,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穿着一身休闲服和运动鞋,容貌不算特别帅气,但在这样的场景中看到,却给人一种特殊的气质。

    随着两人的走近,其他阴魂纷纷避开,脸上虽然还是麻木的神情,但从躲避的动作看却似乎很害怕这两人。

    就在几人各自猜测他们的身份时,两人走到离翁汉义不远前的路上站定,面色淡淡道:“大人有请,几位请随我们来吧。”

    见他们一脸警惕,丝毫没有跟他们走的意思,锁爷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伸手一抓,抖出一条锁链,语气阴森森地道:“你们是想自己走,还是被我锁着去?”

    枷爷一脸漠然,却也将枷显现出来。

    一看他们手中的武器,再看他们牛仔裤口袋露出的令牌一角,翁汉义突然声音颤抖地说道:“二位……二位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枷锁将军!?”

    锁爷“哼”的一声,“算你还有点眼力见。”

    “不知二位的大人找我们有什么事?”翁汉义赔笑道,他原本听说的是,这片阴司地界应该是还没有主人的,所以才会吸引这么多同道,想来占个便宜,如果知道这里有主人,恐怕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过来的。

    他怀疑这两人说的“主人”就是那阎罗王,但又不太确定,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我们只是奉大人的命令而来,去不去是你们的事。”锁爷说道。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这么多。”枷爷补了一句。

    眼看两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背后及肩上都渐渐显现出黑气来,这黑气比翁汉义几人所见过的所有鬼物身上的鬼气都要重,他们丝毫不怀疑,只要对方发怒,现场的几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处。

    翁汉义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略带讨好的笑容,道:“二位将军,并非我们不识抬举,只是这路……”

    锁爷嗤笑,“这黄泉路专供鬼魂通过,你们这些活人敢走上去,自然会受到法则之力的限制。”他说着看了翁汉义身下的棺材一眼,“这东西倒是有点意思。”

    枷爷道:“即是大人有请,这路自然无法限制你们,跟来就是。”

    说完两人转身朝大殿飘回去。

    这条果然是黄泉路!

    就在翁汉义还有些犹豫的时候,路口的年轻和尚和鬼面婆已经先后踏上黄泉路,很快便走到翁汉义身边,目不斜视地跟着那两名鬼将而去。

    翁汉义一见,立刻跳到地上,扛起棺木就追,他看起来年轻很大,身体又不怎么好,没想到扛起一个看起来十分沉重的棺材,竟然显得轻轻松松。

    不久后,五人跟着两名鬼将进入那大殿中,虽然温度没有降低,但走在里头街道上,五人却总有一种想要瑟瑟发抖的感觉,就好像心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

    几个人中只有年轻和尚表现得最为轻松,但他身上的袈裟一直有淡淡的光芒在流转,显然他正时刻不停地耗费身上灵气去对抗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