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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就是和人打了一架。”

    单以尧有些尴尬,或者说很多。

    她这身伤是原身和她的那些个狐朋狗友上花街喝花酒,中途为了抢头牌和人打架受的,说出来是极不光彩的。

    原身倾慕蔺家小公子,却娶了不爱之人,成婚不到一个月跑去抚香楼喝闷酒。

    抚香楼里的沐怜公子与蔺瑜有着七分像,原身加上喝了不少酒,竟为了一小倌和人扭打起来,重点是还没打赢。

    竹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事实真相是什么上辈子他就知道了,而单以尧也会在几天后把人纳进门。

    他才刚进门多久,单以尧就迫不及待去找小倌,不是喜欢花街的小倌吗?他让她喜欢个够!

    竹徽的目光慢慢坚定下来,上天给了他机会重新来过,他一定不会过成上辈子那般,让爹娘老了还为他cao心。

    竹徽俯身靠近单以尧,后怕的道:“妻主以后别再跟别人打架了好不好?我会心疼的。”

    距离近了,单以尧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好闻的清香,像是翠竹的香味,又像是草药的味道。

    竹徽声音软了些,虽然有些僵硬但听起来也像是在撒娇,“好不好吗?”

    “好。”单以尧爽快答应。

    由于不能动弹,单以尧只能躺在床上,百无聊赖间,竹徽不知从哪儿翻出了些小话本。

    书上的字与繁体字相似,单以尧松了口气,过来时她还想过自己以后要是成了文盲怎么办,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不用担心了。

    这话本子讲得是进京赶考的书上爱上了山间狐狸精的故事,内容虽人老套了些,狗血了些,但可能是调换了性别的缘故,单以尧看起来还是很新奇的。

    抬眸看了眼外头,日暮西垂,半天就这样过去了。

    单以尧看向竹徽,对方坐在窗户边上秀荷包,视线专注看着手里的绣品,露出修长的脖颈,细风带着他的发丝打了个圈儿。

    以前难以想象男子做针线活是什么样的,今儿倒是有机会见到了。

    比想象中的迷人。

    单以尧不自觉看入了迷,突然面前一片黑,是一只微凉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妻主刚才是在看我吗?”竹徽松开手,笑容灿烂的问道。

    “我想看看你在绣什么。”单以尧答道,她也不算说谎,原先她其实只是想看看对方在干什么。

    竹徽取来竹篓里的那只打了轮廓的荷包,唇角微弯,“妻主觉得我绣的是什么?”

    原以为会是鸳鸯,单以尧都做好了抢答的准备,结果看到深蓝色荷包上用白色蚕线绣着的奇怪轮廓时,话卡嗓子眼了,这像猫又像狗的东西是什么?

    竹徽苦恼的蹙眉,一双灵动的桃花眼也失去了光,“是我手太笨了,连一只老虎都绣不好。”

    见他不开心,单以尧下意识地将错往自己身上揽,“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眼力见。”

    竹徽叹了口气,单以尧觉得有片花瓣被风吹落,飘动间从她心上划过,很轻却挠的她心头痒。

    “好想要一个老虎荷包啊。”竹徽感叹道。

    “要不我给你买一个?”单以尧边说边将手伸进枕头下,握着银票出来。

    “真的吗?”竹徽的语气里有些惊讶,随即摇摇头,“妻主说过这些钱要留着娶蔺弟弟的,我还是不要买新的了,现在这个还是能用的。”

    单以尧的视线落在竹徽的荷包上,荷包的边缘磨得起了毛边,显然已经用了很久。

    “要不妻主给我绣一个吧。”

    前世,单以尧将那抚香楼的头牌抬进了门,有次他路过无意中听到沫怜就是这样和单以尧说话的。

    对上竹徽渴求的眼睛,单以尧一句“我帮你绣”险些脱口而出,还好反应快了一次,及时被她压在牙关。

    以前年少无知暗恋学长的时候,也学小说里给人家送过手帕,不过是十字绣。

    而且更关键的是,原主一个土生土长的女尊世界的女人,哪能会绣这种东西?

    差点露馅。

    单以尧将银票塞进他手里,“我绣得难看,还是去街上挑挑吧。”

    竹徽看着银票上的100两,虽然他没能像沫怜般哄得妻主给绣一个,但这个结果他是满意的。

    给自己打了气后,侍从也端着飘香的饭菜进来。

    单以尧看着摆盘精致的菜肴,食欲大开,就算为了这些吃的,这次穿越也值了!

    【请不要忘记你是有任务的。】

    冷不丁出现的电子音吓了单以尧一跳,对上竹徽疑惑的视线,单以尧朝他礼貌性地笑了笑。

    竹徽舀起一勺汤,轻呼了下,递到单以尧面前。

    看着面前的汤勺,单以尧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进退两难,“那个,我的手没有问题,我自己来吧。你陪了我一下午也饿了,快些吃吧。”

    竹徽放下汤勺,看着平静的汤盅因勺子的介入漾起的涟漪,眸色暗了些,上辈子单以尧从未关心过自己饿不饿这些事情……

    但很快他就将这些幻想气泡戳破,前世的教训还不够吗?!

    他才进门一年多,单以尧就纳了四房侍君,想到那些议论,竹徽后槽牙紧咬,将这份涟漪深埋。

    “妻主,我明天想回去看看我爹爹。”竹徽放下碗筷,像是怕她会不答应般,轻咬下唇。

    单以尧抬起头,揣摩着竹徽的神色,放柔声线问道:“想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