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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四、大典熱鬧

    即便歡愉一晚,早晨生理時鐘仍是讓杜丹準時醒來。

    甫睜眼,迎接她的是曲禎逸那張出塵容顏。

    早她醒來的他,不知已瞧了她多久,見妻子睜眼,五爺微笑。

    「醒了?」

    「……嗯。」她懶懶地。「醒很久了?」

    「剛醒。」

    杜丹笑笑,不置可否。

    同寢的這段時日來,她就沒一回早他睜眼過。

    「今兒還要去西工坊。」她伸了個懶腰。

    「我喚人進來。」聽她這麼說,瞧來心情極好的這位起身著衣。

    昏暗光線下,杜丹靠在床邊,再次欣賞這位的一舉一動。

    發現她在看自己,五爺噙著笑容,慢條斯理動作,眼神交流的氣氛,有些火熱。

    喚了溫水洗漱。

    進來三個人,領頭的方盡見王爺站在床邊,與夫上和主子道了早。

    使個眼色,後頭拎著水壺的人過去銀製面盆那兒,將熱水和進冷水降溫。

    另一個將櫃子裡的毛刷、麻布及存放牙粉的玉盒等物取出排開,見夫上人在錦被裡,卻已清醒,方盡提著燈,連點幾盞,讓屋裡光線更足。

    三人麻利做完事,方盡才恭敬道:

    「爺,水已備好。」

    「下去吧。」

    「是。」

    人走光了,曲禎逸伸手攙起杜丹,親自伺候她穿衣。

    仍嫌緩慢的舉止,卻是比剛成親時熟捻太多。

    經過昨夜,關係更近,一直是清淡情緒的五爺,顯得更有溫度。明明這人不像三爺會撒嬌,卻他的笑容,便能給杜丹一種貓在蹭人討摸的感受。

    身旁男人雖多,杜丹能分辨他們的不同。或獨立,或冷靜,或黏人……唯一相同的是,每人看著她的眼神。

    皆是以她為依歸的情熱。

    惹來了這堆感情債,肩上擔子不輕,只能盡力善待。一塊用了早膳,又與他拉拉手,親暱幾句,杜丹這才踏出門。

    天色在亮,卻給厚厚雲層遮住了光。

    馬車穿過從仙隱宮外的密林,直至走遠,沒人發現,遠處有人注視,將此車模樣給記下。

    ……

    很快地,進到一月。

    祈天大典開始了。

    京裡掛起綿延了數十里的朱色燈籠,由皇城至東城門,再一路通往郊外。

    城內有一大一中兩座火台,一在皇宮裡,一處在東城門,往外每隔一里修建一中型火台,直至金石祭台。

    此間除去官家與有通行書信之人,閒雜人等不得靠近祭台方圓三里內,沿路亦有官兵把守。

    平民進不得金石祭台,卻能來看沿途的火。

    便見這幾日,東城門裡外人頭鑽動。

    這火是國師接引下的神火,每年大典,京周各縣城,條件夠的,定會過來拜火求個平安。

    各式攤販集中到了此處,雖不符規矩,可這時候,只要不鬧事,官府多睜隻眼閉隻眼。

    京裡酒樓也是熱絡。

    在雪中趕往京裡的外縣有錢人,一摸一大把,都走一趟了,京裡三大商行肯定要去瞧瞧,稀物珍玩買個幾件,名貴藥材帶上幾盒,還有那只在特定人士間流傳的醇水行館,據說就是京官都不一定進得了,若能進去一趟,面上有光。

    撒銀兩,找關係,一回大典,將整個京弄得無比熱鬧。

    杜宅的幾位主子亦是忙翻了。

    大典中心的五爺不說。

    大爺的醫館給求醫求藥的擠得水瀉不通;二爺烏月門那兒得注意賭場及趁人多接頭的地下交易,路費不可漏過;在地勢力雄厚的三爺,商舖人潮絡繹不絕,上門談大筆交易的天天都有;大典四爺得到場;六爺給捉去補上京防。

    身為一家之主的杜丹,這些日子亦接了不少想來拜會的帖子。

    醇水名聲已給豎立起來,即便她底薄,看在外頭人眼中,已見高度。

    有錢家幫襯,有相爺、將軍為侍,宅裡夫侍個個不凡,便是她的名字在京裡貴族間還是淺薄,褒貶各有,也阻止不了想進醇水蹭光的官員富商,潮水般地湧來,為她聲勢增磚添瓦。

    馬車駛過,路上壅塞。

    拉開簾子,靠近東城門處,萬頭鑽動,路人都走得比車快。

    「文靜幼時在京,可見過此景?」瞧了眼窗外,杜丹問。

    「稟夫上,沒呢。」一旁的皮氏道。「我在京時,國師尚且年幼,據說已經十多年未有神火。」

    「我問過阿逸,說是五年前才由他重掌大典。」國師位懸或尚未能主持時,皆是由皇帝及司天監代為主持,自然沒神火。

    「這些沿路火台,亦是今年增修。」

    過去除去皇宮裡一座大火台與金石祭台遙望,沿路火台三里方有一座,今年密集增建,掛起燈籠,頗為壯觀,湧入京的人也就更多了。

    「這速度,怕是下車用走的更快。」瞧車子給幾個人趕過,杜丹好笑。

    「外頭人擠,夫上還是待車裡吧。待到了火台處再下車走走。」皮氏怕外頭人潮把嬌小的杜丹給擠壞了。

    「也好。」

    慢便慢了,杜丹掛在窗邊看熱鬧。

    天氣也因人多,感覺溫暖不少。

    來到東城門,東門裡外兩座火台是人最多的地方,外圍各式攤販叫賣,著實熱鬧。

    打骨子裡喜歡熱鬧,熱愛人多商機多的地方,一到東城門,原本已經足夠精神的杜丹,更是雙眼放光。

    下了馬車,身旁皮氏及兩名護衛跟著。

    一眼先是看到給人海包圍住的火台。

    石雕的柱身,約莫八尺高,上頭火焰赤金,偶爾藍火跳躍。參拜神火的百姓為了摸上一把石柱,排起長長的人龍,能見人探頭探腦,似乎是想插隊,可維持秩序的兵爺多,探了許久,給打消念頭。

    大典期間,行重典。

    平時偷搶拐騙還能看情況罰輕罰重,這幾日想偷雞摸狗的,一律拉下去,先打再說。

    當然不缺錢的,捨幾兩銀,亦有大把人願意賣位置重新排隊,只要行進有序,看守火台的兵爺不會為難。

    杜丹在外圍看著,心想自己要不要也入境隨俗,去摸摸石柱。那是要排隊參與呢,還是花錢買方便省事。

    她還沒決定,先隨意瞧瞧一旁攤販都賣些什麼,走沒多久,身後傳來一陣「讓路」的大喝。

    噠噠馬蹄聲靠近,百姓鬧烘烘中空出條路,在皮氏和護衛包圍下擠在人群中的杜丹抬頭,心有靈犀似的,馬上領隊的目光也正巧望過來。

    堂堂宣武將軍本人。

    杜宅裡的六爺。

    **

    作者的話:

    這禮拜沒加更了,下一更週二哈。

    --简体版--

    即便欢愉一晚,早晨生理时钟仍是让杜丹准时醒来。

    甫睁眼,迎接她的是曲祯逸那张出尘容颜。

    早她醒来的他,不知已瞧了她多久,见妻子睁眼,五爷微笑。

    “醒了?”

    “……嗯。”她懒懒地。”醒很久了?”

    “刚醒。”

    杜丹笑笑,不置可否。

    同寝的这段时日来,她就没一回早他睁眼过。

    “今儿还要去西工坊。”她伸了个懒腰。

    “我唤人进来。”听她这么说,瞧来心情极好的这位起身着衣。

    昏暗光线下,杜丹靠在床边,再次欣赏这位的一举一动。

    发现她在看自己,五爷噙着笑容,慢条斯理动作,眼神交流的气氛,有些火热。

    唤了温水洗漱。

    进来三个人,领头的方尽见王爷站在床边,与夫上和主子道了早。

    使个眼色,后头拎着水壶的人过去银制面盆那儿,将热水和进冷水降温。

    另一个将柜子里的毛刷、麻布及存放牙粉的玉盒等物取出排开,见夫上人在锦被里,却已清醒,方尽提着灯,连点几盏,让屋里光线更足。

    三人麻利做完事,方尽才恭敬道:

    “爷,水已备好。”

    “下去吧。”

    “是。”

    人走光了,曲祯逸伸手搀起杜丹,亲自伺候她穿衣。

    仍嫌缓慢的举止,却是比刚成亲时熟捻太多。

    经过昨夜,关系更近,一直是清淡情绪的五爷,显得更有温度。明明这人不像三爷会撒娇,却他的笑容,便能给杜丹一种猫在蹭人讨摸的感受。

    身旁男人虽多,杜丹能分辨他们的不同。或独立,或冷静,或粘人……唯一相同的是,每人看着她的眼神。

    皆是以她为依归的情热。

    惹来了这堆感情债,肩上担子不轻,只能尽力善待。一块用了早膳,又与他拉拉手,亲昵几句,杜丹这才踏出门。

    天色在亮,却给厚厚云层遮住了光。

    马车穿过从仙隐宫外的密林,直至走远,没人发现,远处有人注视,将此车模样给记下。

    ……

    很快地,进到一月。

    祈天大典开始了。

    京里挂起绵延了数十里的朱色灯笼,由皇城至东城门,再一路通往郊外。

    城内有一大一中两座火台,一在皇宫里,一处在东城门,往外每隔一里修建一中型火台,直至金石祭台。

    此间除去官家与有通行书信之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祭台方圆三里内,沿路亦有官兵把守。

    平民进不得金石祭台,却能来看沿途的火。

    便见这几日,东城门里外人头钻动。

    这火是国师接引下的神火,每年大典,京周各县城,条件够的,定会过来拜火求个平安。

    各式摊贩集中到了此处,虽不符规矩,可这时候,只要不闹事,官府多睁只眼闭只眼。

    京里酒楼也是热络。

    在雪中赶往京里的外县有钱人,一摸一大把,都走一趟了,京里三大商行肯定要去瞧瞧,稀物珍玩买个几件,名贵药材带上几盒,还有那只在特定人士间流传的醇水行馆,据说就是京官都不一定进得了,若能进去一趟,面上有光。

    撒银两,找关系,一回大典,将整个京弄得无比热闹。

    杜宅的几位主子亦是忙翻了。

    大典中心的五爷不说。

    大爷的医馆给求医求药的挤得水泻不通;二爷乌月门那儿得注意赌场及趁人多接头的地下交易,路费不可漏过;在地势力雄厚的三爷,商铺人潮络绎不绝,上门谈大笔交易的天天都有;大典四爷得到场;六爷给捉去补上京防。

    身为一家之主的杜丹,这些日子亦接了不少想来拜会的帖子。

    醇水名声已给竖立起来,即便她底薄,看在外头人眼中,已见高度。

    有钱家帮衬,有相爷、将军为侍,宅里夫侍个个不凡,便是她的名字在京里贵族间还是浅薄,褒贬各有,也阻止不了想进醇水蹭光的官员富商,潮水般地涌来,为她声势增砖添瓦。

    马车驶过,路上壅塞。

    拉开帘子,靠近东城门处,万头钻动,路人都走得比车快。

    “文静幼时在京,可见过此景?”瞧了眼窗外,杜丹问。

    “禀夫上,没呢。”一旁的皮氏道。”我在京时,国师尚且年幼,据说已经十多年未有神火。”

    “我问过阿逸,说是五年前才由他重掌大典。”国师位悬或尚未能主持时,皆是由皇帝及司天监代为主持,自然没神火。

    “这些沿路火台,亦是今年增修。”

    过去除去皇宫里一座大火台与金石祭台遥望,沿路火台三里方有一座,今年密集增建,挂起灯笼,颇为壮观,涌入京的人也就更多了。

    “这速度,怕是下车用走的更快。”瞧车子给几个人赶过,杜丹好笑。

    “外头人挤,夫上还是待车里吧。待到了火台处再下车走走。”皮氏怕外头人潮把娇小的杜丹给挤坏了。

    “也好。”

    慢便慢了,杜丹挂在窗边看热闹。

    天气也因人多,感觉温暖不少。

    来到东城门,东门里外两座火台是人最多的地方,外围各式摊贩叫卖,着实热闹。

    打骨子里喜欢热闹,热爱人多商机多的地方,一到东城门,原本已经足够精神的杜丹,更是双眼放光。

    下了马车,身旁皮氏及两名护卫跟着。

    一眼先是看到给人海包围住的火台。

    石雕的柱身,约莫八尺高,上头火焰赤金,偶尔蓝火跳跃。参拜神火的百姓为了摸上一把石柱,排起长长的人龙,能见人探头探脑,似乎是想插队,可维持秩序的兵爷多,探了许久,给打消念头。

    大典期间,行重典。

    平时偷抢拐骗还能看情况罚轻罚重,这几日想偷鸡摸狗的,一律拉下去,先打再说。

    当然不缺钱的,舍几两银,亦有大把人愿意卖位置重新排队,只要行进有序,看守火台的兵爷不会为难。

    杜丹在外围看着,心想自己要不要也入境随俗,去摸摸石柱。那是要排队参与呢,还是花钱买方便省事。

    她还没决定,先随意瞧瞧一旁摊贩都卖些什么,走没多久,身后传来一阵”让路”的大喝。

    哒哒马蹄声靠近,百姓闹烘烘中空出条路,在皮氏和护卫包围下挤在人群中的杜丹抬头,心有灵犀似的,马上领队的目光也正巧望过来。

    堂堂宣武将军本人。

    杜宅里的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