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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天空一片漆黑,门外的过道挂着一溜排的白色灯笼,灯笼上贴着喜字。

    虽然只有一瞬,但陆灼还是看见了大门外被遮掩的花圈边缘。

    啧。

    陆灼动了动手指,他现在力气恢复不少,不用女子搀扶也可以自己走路了。但目前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合适。

    积攒力气,等到了婚堂再撒泼也不迟。

    婚堂距离陆灼最开始房间不远,但两个人走的慢,差不多五六分钟才走到。

    婚堂很热闹,熙熙攘攘的,坐了好几桌。

    陆灼偷眼看过去,几乎所有人都是跟他一样的装扮,白面红唇。

    高唐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应该是主婚人。

    而新郎……陆灼没在婚堂看见新郎的踪影。

    薄明非再次恢复意识时,周围一片漆黑。他动了动身体,感知到自己应该是在一个长方形的箱子里。

    灼灼呢?

    薄明非一怔,立刻开始寻找出口。但这个箱子仿佛是密闭锁死的,无论薄明非如何敲打,推送都没有任何反应。

    那一声唢呐让自己睡着了,醒来他就在这里,不知道灼灼会遇到什么情况?万一他也在这样的空间应该怎么办?

    薄明非顿时心急如焚。

    这时,耳边重复响起某一段乐曲,催人入眠。

    薄明非感觉身体在慢慢放松,巨大的疲倦席卷全身。

    时间渐渐流逝,不知过去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唢呐。

    薄明非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舒缓的精神再次紧绷起来。他猛然发现自己在这个空间这么久,都没有听见自己的呼吸。

    他……死了?

    几乎是一瞬间,薄明非就猜到了事实。

    这应该是一个梦。

    “铛铛——”

    铜锣声响起。

    随后箱子的盖子被人掀开,眼前骤然一片明亮。

    两个穿着黑色布衣,脸上摸满□□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他们似乎没看见薄明非是睁着眼睛的,自顾自地一前一后抬起箱子。

    薄明非随着箱子晃了晃,面色微冷。

    这哪里是什么箱子,明明是棺材。

    那两个男子抬着薄明非慢慢出屋。绕过一个走廊后,一个尖细的女声传来。

    “新郎到——”

    结阴婚?

    薄明皱起眉。

    陆灼在婚堂没站一会,就听见了拉长的女声。

    他身边的女子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直到两个人抬着漆黑的棺材进来,才松开手,退到一边。

    周围人将婚堂围的严严实实,只有门口一条路。

    “砰——”

    棺材被重重放下,发出闷重的响声。

    “婚礼开——”

    陆灼趁大部分注意力在说话人身上时,猛地健步上前,打翻主婚人桌上的烛台。

    烛台落地的一瞬间,离得近的几个人的衣角就被火舌席卷。

    尖锐且怪异的尖叫此起彼伏,陆灼转身刚打算趁乱跑,就看见棺材里坐起了一个人。

    穿着大红的喜服,是他要结亲的对象。

    陆灼心脏剧烈跳动,脊背上的衣服瞬间被冷汗浸湿。

    棺材里的人背对着他,身影有些眼熟,但满心恐惧的陆灼没有半点精力去思考,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刚往前走一步,手腕就被东西缠住。

    陆灼转头,看见一个半人高的纸人在盯着他。

    纸人唇角点着一颗黑痣,赫然是之前陆灼见过的女子。

    这些都是纸人?!

    陆灼按着心口,一把甩开纸人,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快到门口时,衣角再次被人拉住。

    陆灼身形一顿,还未反应过来,一个冰冷的气息就靠过来。

    “我的新娘子,想往哪跑,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陆灼浑身僵硬,鼻子一酸,眼泪就刷地顺着脸颊滚下来。

    “怎么不说话?”

    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陆灼一边控制自己的眼泪,一边想,这个鬼想干嘛?

    他声音还蛮好听的,也蛮熟悉的……

    薄明非没等到陆灼应声,有些担心地按住他的肩膀,想把他掰过来。

    陆灼紧闭着眼睛,一句话不说,任由身体被掰正。

    他能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到自己脸上,肩膀上的手也被拿开。

    陆灼心里默数五个数,打算数完就一脚踢过去,然后拔腿就跑。

    薄明非看着他满脸泪痕,哭的像小花猫一样,一时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五、四……”

    薄明非微微俯过身体,凑近他……

    “三、二……”

    薄明非将唇印在陆灼唇上。

    没有一了。

    陆灼刷地睁开眼,伸手就要推开面前的“鬼”,手却被紧紧握住。

    再仔细一看,这面色苍白的人,不是薄明非又是谁?

    薄明非退后一步,瞄见陆灼汹涌的泪水,顿时慌神。

    “怎么呢?”

    陆灼还没来得及指责他,就瞧见屋子里的火已经灭了,残留的纸人全部盯着两个人,嘴角带着可怖的笑容。

    “快跑!”

    陆灼摘下头上的凤冠砸向那一群纸人,随后拉起薄明非,朝着屋外飞奔而去。

    “哐当——”金属落地的声音响起,陆灼瞄过去,被砸中的纸人竟然没有半分变化,就像钢铁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