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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洛霆,这种强烈影响意识的辐射下,他眩晕以后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体逐渐在不受控制,渐渐地,四肢都难以动弹,麻木似的失去了感觉。

    洛霆随身跟的打手发现情况不对,很快落荒而逃,洛霆无法动弹,哪怕用尽全力,也只能把手轻轻抬起来一点。他无声怒吼,看着景闲之的眼底阴冷愤怒,又充满威胁。

    景闲之提着箱子逼近,毫不怵地甚至不屑瞥了他一眼,脸色在强辐射下有些发白,但说话掷地有声。

    “洛霆,我该送你回去了。”

    景闲之从凌离口中得知了洛启辉的地下实验室地点,那里成了一个近乎废弃的区域,所有来路不明的研究人员早就被洛霆扼杀了,成了永远保守秘密的人。

    只是洛霆并没有毁坏这些实验工具,他还幻想过有朝一日,吞并掉洛启耀的一切后,再重新拾起这个“时空海”计划。那时他要控制更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没想到,他亲手留下的隐患,竟成了埋葬自己的葬场。

    景闲之短时间便打开了休息的机器,把他锁在实验床上,感应线连上他的身体,脑部控制器盖下来,几声脆响后锁好。

    在洛霆不甘的惨叫声中,景闲之看着电子屏上的数据一点点加载完毕。

    随后一闪。

    第一个绿色的勾是进度完成。

    然后不出所料地,后面一条又变成了红色的叉,显示实验失败。

    景闲之松了口气,闭眼片刻捏了捏眉骨,对机器的所有反应并不意外。

    按照洛启辉现在的实验来讲,一切是并不可能逆反的,抽走的意识彻底消失在了时空中,这才是他原本的宿命。

    解开实验装置,床上的洛霆已经闭上了双眼,毫无生命体征。

    景闲之把准备好的信封拿出来,放在洛霆衣服里,叫上身旁两人。

    “把他悄悄送回洛启耀身边吧。”

    信里写了洛启辉的实验计划,写了洛霆的来由和他的阴谋。只不过,内容有详有略。

    关于凌离的事情,景闲之并没有提及。

    —

    景闲之和洛闻言再见面是在医院走廊。

    凌离一直昏迷不醒,医生经过诊断,主要是因为失血过多。她身上的其余伤口大大小小不计其数,但好在有及时使用酒精和消炎药,没有造成任何严重感染。

    唯独惨道的是,她左肩上的铁钉时间太久,恐怕已经深嵌了骨头里,现在手术也不知道是否及时,会不会在她身上留下后遗症。

    洛闻言如今提着心在等的,就是凌离手术的结果。

    值得庆幸的是,手术结果偏向了好的一面。

    凌离肩头的伤虽然严重,但只要按照医嘱好好调养,日后不会留下任何隐患。除了太深的疤痕。

    医生报完这个喜讯,转而又一脸愁容,说等凌离醒过来一定会疼惨了,告诉了洛闻言病房号,提醒她可以早一点去守着。

    洛闻言“哦哦”了几声,有些失神,半晌才说:“你们照顾好她吧,我就不去了。”

    洛闻言说完,不等医生再说什么,捂着包包低头脑袋匆匆离开。

    景闲之看着洛闻言的背影,停在原地,等医护把凌离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她看了眼,病床又推进另一间病房。

    病房门关上,挂上“闲人免进”的牌子。

    景闲之这才也离开。

    洛闻言忘了乘电梯,噔噔地茫然走在楼梯上,很快被景闲之追上。

    “以后还来看她吗?”景闲之拉住她问。

    洛闻言无措地直摇头,支吾几声,说了许多零碎的字眼,随后才连成一句完整的话,“她帮了我,我送她进医院,我…我会给她一笔钱感谢,以后就不见面了……”

    景闲之深深看了她半晌,洛闻言的脑袋保持半埋的姿势,半天也只重复一句,“算了…不要再见了……”

    景闲之只说:“嗯。”

    又下了几阶楼梯,洛闻言脸上忽然滚下来一条泪水,接着第二条,第三条,不断往下蜿蜒。

    “景无聊,她只是骗我喜欢她,呜呜……我不是喜欢她的。我,呜……我不喜欢她的,我也不喜欢她……我讨厌她。”

    景闲之问她,“你喜欢小时候的凌璃?”

    洛闻言抬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好像愣了,半天答不上话。

    景闲之没逼她,自己“嗯”了声,“走吧,回去休息。”

    —

    凌离醒来,睁眼看见病房的天花板和吊水袋,鼻间充满浓郁消毒水的味道。

    身上的伤已经经过处理缝合了,绷带缠得很紧,浑身上下的肌肤像是贴在火烙上一样,不动时便已经在作祟,动一下,缝合线紧紧扯住伤口,更是疼得厉害。

    但凌离还是马上坐了起来,目光四下搜寻。

    可惜病房里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唯独她的手机在床头,亮着显示了一条短信。

    是景闲之的消息,告诉她洛霆已经消失的事,让她先安心养病。

    等到护士来帮她换药,凌离抓着护士的手腕问,是谁送她来的。

    “洛小姐呀,洛闻言。”护士边给她上药,边随口答。

    “那小姐……洛小姐说她什么时候还会来吗?”凌离追着问,仿佛是看见了一束光,心里有难以察觉的期待。

    护士停下来,回想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我没听到她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