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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对兄妹在长相上几乎一模一样,但男女之间的生理特征截然不同,基本上一眼就可以判断出他们明显是两个人。

    可恶,他对太宰那混蛋的执念到底是有多深,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搞出那么大的乌龙。

    趁着中原中也正难得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从楼梯上窜下来的水谷杏花手脚麻利地爬上了副驾驶的座位。

    她并不喜欢烟味,所以特地留了点窗。

    “中也前辈,可以详细说一下这次的任务吗?”

    飘远的思绪被一下子拽了回来,看着把头探在窗外的水谷杏花,中原中也皱了皱眉,将手头上吸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烟蒂掐灭,顺便丢给了她一份事先准备好的资料袋。

    “你们兄妹在这一点上倒是如出一辙。”

    要是他敢在和太宰同车的时候吸烟,这个混账能把他所有的香烟烧光。

    想起来就气,那个.....欠抽的混蛋!

    中原中也重重地踩了一脚油门,这辆最近才得到主人宠幸的宾利很争气地一下子飙出了数十米远。

    一旁的水谷杏花正专心地阅读着手上的资料,听到中原中也的调侃,也只是低着头下意识地回了句“什么”。

    语气随意且极度漫不经心。

    明显不把某位上司放在眼里。

    “哼。”

    上司大人傲娇地嗤了一声。

    身为一个女人,水谷杏花觉得自己非常无辜。

    这个男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能突然变扭起来呢?

    她纠结了一下,最后蛋疼地掏出了昨天从十元店里买的棒棒糖,剥开糖纸递了上去——

    “中也前辈,您.....要不要来一根?”

    被讨好的对象动作极快地把棒棒糖塞进了嘴里,虽然还是一副‘你不想理我我还不想理你呢’的表情,但这样.....姑且算是哄好了吧?

    水谷杏花叹了口气,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这次的任务上。

    “连环杀人案.....这也属于港口黑手党的工作范畴吗?”

    最近从千叶旅馆开始蔓延的碎尸案件的确在横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横滨内部刑事案件的第一审理权自古至今都归属于日本政府,没道理港口黑手党会突然越界。

    “嘛,这次比较特殊.....Boss已经和异能特务科打好招呼了。”

    中原中也轻轻皱了皱眉,到目前为止,组织对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的情报都是零。

    也就是说,他们对将要面临的敌人一无所知。

    “特殊?”

    水谷杏花有些在意道。

    “嗯,因为.....这次的遇害者全都是我们的人——对方很明显是冲着组织来的。”

    水谷杏花若有所思地挑出一张照片反复看了看,尸体,啊不,准确的说是那些碎rou的边角,某个水蓝色的光点沾上了丝丝血迹,使得整张照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不协调感。

    看形状的话,这个光点倒很像是她记忆中某种极寒带植物的叶片,这种植物的叶片周身会散发出水蓝色的荧光,极为稀有,且具有很强的精神麻痹作用,是她所熟识的某个女妖精的最爱——嘛,想不到跳了槽,还能在这里碰见老朋友——

    我可是很期待异地的重逢哟,比秋莎。

    水谷杏花的手指轻轻滑过照片上熟悉的暗杀武器,忍不住轻笑出声。

    下一次见面,就送你下地狱。

    ***

    “拜托了,请务必帮我找出真凶!”

    早茶的清冽没能驱散男人心头的焦躁和不安,事实上,这段时间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案已经逼得他走投无路了。

    “总之,大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但要揪出幕后黑手,还需要客人您提供更进一步的情报。”

    国木田独步扶了扶镜框,其不苟言笑的姿态总能让顾客得到精神上的慰藉。

    这个来向侦探社寻求帮助的男人名叫秋山佐一郎,是千叶旅馆的老板。

    由于近日凶手把被害人藏在旅店并将其分尸的暴行渐渐传开,本来生意就不景气的旅馆被警方勒令暂停营业,可即使封锁了旅馆,还是有不少人接二连三地在这里遇害——

    “再这样下去,我的旅馆......”

    秋山佐一郎握紧了拳头,却没忍住喷涌而出的泪水。

    中岛敦慌乱地递上纸巾,宽慰道:“请您别太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连警方都束手无策的话,不排除这起案件的始作俑者是异能者......有点麻烦啊,乱步先生正在外地出差一时半会赶不回来,那个混账家伙也迟迟没有音讯,没办法了——敦,看来这次只能我们俩上场了。”

    国木田独步下了决断。

    “欸——?!”

    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凶案就他们两个人?!!

    ***

    千叶旅馆的规模并不大,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唯一的优点便是店内的陈设还算温馨。

    因为地理位置坐落在深巷的关系,这里的客人大多来自三教九流,且八成都是穷光蛋。

    老实说,水谷杏花真的很佩服这家店能坚持到现在才被卷入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强运了。

    当中原中也停好车赶到店门口的时候,好好的旅馆大门已经被他的部下踹成了两半,警察贴上的封条也可怜兮兮地被丢在了地上。

    作为一个行事风格与其神似的黑手党,他本人第一次从旁观者的角度意识到了这种行为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