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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心情,在他把我送回家,迎着柔和的月光,掏出口袋里我摔倒时掉出的流穗头饰,用手把它细细地擦干净,然后专注地为我戴好时——我下定了决心,要把它好好地收藏起来,记一辈子。

    (上)

    第五十章

    爆豪稚名

    (下)

    在那个萤火浩渺的夏夜, 我可耻地恋爱了。

    他就像天上最明亮的那颗星星, 美好得让人心间开出了花。

    可惜,喜欢一个人往往意味着贪得无厌的开始。

    单相思是很辛苦的, 少女漫画中甜蜜的忧伤到了我这里,简直涩得不像话。我不能时常见到他,也不能和他产生比起萍水相逢稍稍更紧密一些的关系, 更有甚者,他从未记住过我的名字,或许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尽管这样的认知很残酷,但我何德何能可以让轰焦冻喜欢上我呢。我比他小了整整十岁, 在他眼里, 我估计只是个毛都还没长齐的野丫头吧。至于社会地位, 他是众人仰望的英雄, 而我却是个要在人际关系间苦苦挣扎的无个性, 长得不算出众, 身材也就那样, 这样的我到底有什么资格去奢望那个皎皎如明月的男人呢。

    他真的很好, 好到让人不敢轻易去喜欢。

    很多时候,我都会扪心自问,只不过是在祭典的时候被当成笨到连路都不会走的可怜虫抱了一下而已——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悸动呢。如果说是他那不显山露水的温柔吸引了我,那么对我更好、更加宠溺的出久哥却意外地从未在我心里越过暖心大哥的底线。

    所以说啊, 缘分这个东西就是如此蛮不讲理,它总是在不经意间安排某个人闯进你的生活。命中注定的人,哪怕相处的时间短暂易逝, 也能让你在几个眼神交错之下再也舍不得移开目光,然后便像是中了毒,放任生命中的这一点点小插曲在心上生根发芽,最后长成参天大树,连放弃也成了一种无稽之谈。

    我不是没有想过趁着这个不该有的念头进一步加深前,把它斩断在摇篮里,仿佛那个燥热的夏夜从未存在。但是,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或许已经迟得无可救药了。

    我彻底沦陷了,在大街上看到有关于他的报道,我一定会傻傻地停下脚步直到电视台再转播其他内容,好不容易挨到哥哥休息在家的时候,我又总是忍不住对着他那张明显不悦的脸,旁敲侧击另一个男人的消息。

    这样心不在焉的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当然,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并且——似乎更糟了些。

    再次见到他,是半年以后的事了。

    轰焦冻,这位著名英雄摇身一变,成为了雄英普通科c班的代理班主任。

    那段时间,电视台和纸媒争相报道着这则社会热点,而讨论最多的一个话题,就是他没有去培养英雄科的时代新星们,反而接手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班。

    我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他是为了我才来的雄英,但想到可以近距离面对他,我依然很雀跃,甚至忘记了自己这副凄惨的境况即将暴露在他的眼前。

    因为我的这一疏忽,导致我和他的重逢——糟透了。

    我依然记得,再一次见到那双漂亮的异色瞳,我正被几个男生堵在墙角,他们撕碎了我的作业,在我面前踹翻了今天刚刚擦过一遍的桌子——自从某个王八蛋带头在我的课桌上乱涂乱画之后,这几乎成了我每天早晨的必修课。

    他当时就抿着唇站在门口,对着他的学生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你们在干什么。”带着一种隐忍的愠怒。

    我甚至不敢抬头,这一刻,充斥在我心中的不是得救了的庆幸,而是——卑微到了尘埃里,令人绝望的窒息感。

    他公事公办地处理了那帮混蛋,就像曾经的相泽老师,为我竖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有他们在,我总是能少掉很多麻烦。

    但是此刻站在我眼前的,已经不是那个和我在夏天最绚烂的夜晚误打误撞相遇的轰焦冻了——他成为了讲桌前一丝不苟,同样,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的......老师。

    日子像是最平淡的溪水,不知疲倦地向前流逝着,不变的是,我依然喜欢他的心情。

    现在这样已经足够好了,即使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他,我也已经——非常幸福了。

    可惜,命运就像是一场无休无止的轮回,兜兜转转,又让我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在雄英一年一度的新年晚会上,他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西装,向我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问我能不能给他一点时间。温暖明亮的大吊灯下,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并不真切,红白相间的头发被他利落地梳至耳后,沉静的双眸依旧淡泊如水,却带着我不曾见过的——紧张。

    我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他礼貌地保持着距离,故而并不让人对这个邀请感到有压力。我按捺住砰砰直跳的心脏,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将手覆了上去。

    他轻轻牵着我,穿过了礼堂的玻璃门,带着我往外面走。此刻的气氛像是又回到了那场懵懂无知的邂逅,我乖乖跟在他身后,只觉得彼此相握在一起的手带着难以言喻的燥热。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并不敢抬头看他,只能听着耳畔不断传来衣角擦过树叶的声响。倏地,他停住,轻轻松开了我的手,面对我时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