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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禟倒是想要看看能不能跟讷尔苏有更加密切的关系,可惜的是,郭络罗氏家身份合适,年龄又合适的格格没几个,至于胤禟的嫡福晋董鄂氏,董鄂家已经出了两个皇子福晋了,再来一个铁帽子王福晋,那也太过了点。

    如此,胤禟明知道讷尔苏其实要比自己有钱,也只好老老实实报了个实在的价格,讷尔苏沉吟了一番,便说道:“我这里还有简化版的图纸,不需要用多少铁料,木料就能做,成本也能低不少,效率也差了不少,大户人家或许不会用,倒是寻常人家几个人家凑一凑,也就能做出来了,也能印刷出来一块卖!”

    胤禟顿时有些不乐意,图纸这种东西,一旦印刷出去,只怕用不了多久,盗版的也就出来了,根本挣不到几个钱,结果就听讷尔苏表示,自己这边的分成可以降低一成,胤禟顿时就不反对了,一成就是不少钱了,横竖这等器械真要说起来,也就是工部和内务府下面的工匠才能大规模生产,毕竟,内务府和工部早就实现了标准化流水线作业,民间自己制作,成本说不定比卖家还高,而那等寻常百姓,本身就是买不起的,能赚一笔图纸钱就算是不错了。

    胤禟看着讷尔苏的眼神有些诧异,之前也没听说讷尔苏是这等慈悲心肠的人啊!不过想想也正常,讷尔苏从小到大,那是真没吃过苦头,受过委屈,这等从小泡在蜜罐子里生活的人,若是见到了民间疾苦,难免会生出一些悲悯心肠来。

    当下,胤禟赞了讷尔苏几句,巴不得讷尔苏以后都这般,才能让自己多赚几分利润,然后,他就兴冲冲地带着样品和图纸回去了,再过几个月又是农忙的时候,正好趁机大赚一笔。今年先在京畿福晋赚,等到名声传出去了,就能卖到江南那边去,论起有钱,还是江南人有钱,那边阴雨天更多,更需要这些。

    胤禟跟讷尔苏达成了合作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别人,不过谁也不会找讷尔苏问什么有的没的,万一弄巧成拙,真的将讷尔苏推到了老八老九他们那边,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事实上,胤禩在知道胤禟居然跟讷尔苏搭上了关系之后,也是大为振奋。跟胤禟比起来,讷尔苏是又有钱,又有圣心,他要是关键时刻表达一下立场,那么,康熙也得动摇一下。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找上了胤禟,询问讷尔苏的态度。

    胤禟翘着二郎腿,撇了撇嘴,说道:“我说八哥,讷尔苏那边的事情,你还是别想了!那位可跟二王伯不同,他要是真敢站队,只怕汗阿玛头一个不放心!他如今保持中立,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他要是真的站在太子那边,那太子才叫稳如泰山了!”

    说到这里,胤禟摇了摇头,说道:“讷尔苏看着是个不通世故的,实际上他心里头未必没什么成算!他如今这般,早就到了顶了,难不成汗阿玛还能将他的爵位升到亲王不成,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掺和到这些事情里头去!”

    胤禩摇了摇头,觉得胤禟的判断没什么问题,叹道:“可惜了!不过,以太子的心思,九弟你做成了这个生意,只怕他这会儿已经坐不住了!”

    胤禩却是看错了胤礽,胤礽之前昏招迭出,无非就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但是如今索额图被连续申斥,这会儿连官职都丢了,被关在家里闭门思过,胤褆却是咄咄逼人,胤礽在没了索额图这个猪队友之后,也知道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了,然后胤礽就意识到,康熙老了,皇帝老了怕什么,不就是怕少壮吗?古往今来,但凡是长寿的皇帝都面临这样的问题,自己日渐衰老,下面曾经得意的儿子却年轻力壮,一腔雄心壮志被困在日渐老迈的躯体之中,看到年轻强壮的儿子,不会觉得欣慰,只会觉得刺眼。甚至不会觉得儿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而是觉得是儿子窃取了自己的寿命与青春。不仅如此,儿子还要窃取自己的权势。

    胤礽想到自己当年做过的那些蠢事,这会儿也只能是叹息。他明白,自己当年就走错了一步,要么,自己就老老实实做一个傀儡太子,要么,自己就干脆如索额图所说,当年趁着康熙病重,直接截断粮道,让康熙死在草原上,自己理所当然就能登基。可惜的是,他放不下自身的身段和傲气,关键时刻又不够心狠手辣,以至于到了如今,已经是进退不得。

    以前的时候,康熙出巡,都会留着胤礽这个太子监国,如今,康熙到什么地方都要带着太子,不是表示对太子的重视,而是□□的防备。唯有在康熙眼皮子底下,康熙才能确定这个曾经自己为之骄傲的儿子就算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才瞒不过自己。

    当然,暗地里大家已经是剑拔弩张,明面上,还是父慈子孝。康熙依旧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赏赐一份给太子,弘皙也常被康熙带在身边。

    不过,弘皙不是唯一经常见到康熙的皇孙,康熙年纪大了,更喜欢小阿哥,不光是皇子还是皇孙,之前就下诏,说让各府送适龄的皇孙进上书房读书。

    弘晖因为跟着讷尔苏,所以不用进上书房了,进上书房的是李侧福晋的儿子弘昀。弘昀其实身体并不好,但是也就是他年龄合适,总不能让更小的弘时过去。而且,弘昀进宫也更符合四福晋的利益,真要是个健康的小阿哥进去,到时候,还不知道未来的四贝勒府会是谁的呢!而弘昀呢,虽说不至于是个病秧子,却也先天体弱,不能劳神,他去上书房,完全是混日子的,谁也不能指望他什么,他又是个庶子,代表不了四贝勒府的立场,因此,也没太多被拉拢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