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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抖了抖之前柳颂披着的西装外套,丝毫不嫌弃上面还有血迹,就这样穿上,然后走了出去。 别墅二楼书房—— 静谧的书房里,诡异的气氛逐渐蔓延,四个满身是血的人跪在中间,将那张昂贵的地毯,染满鲜血。 慕容冲站在几人面前,至始至终,浑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目光咄咄逼人地盯着兰婇,而兰婇垂着眼,不敢去对视他的眼神,站在褚晷身边不说话。 褚爷抽着雪茄,烟雾朦胧里皱着眉头,然后在铂金的烟灰缸里抖了抖烟头,站起身。 “慕容老弟,你救了我一命,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要怎么谢你这救命之恩呢......” 他说话的语速很慢,似乎真的陷入思索,停顿好一会儿,突然拉过一旁的兰婇,往慕容冲面前一推,“这人,就给了你如何?” 兰婇惊异抬头,褚爷的意思......是把她送给慕容冲? “好啊,谢褚爷。”慕容冲回答得很快,甚至没有考虑,也没有觉察丝毫不妥,爽快应下。 褚晷一愣,似乎没想到他真会答应,兰婇也是一愣,看向慕容冲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惊喜。 而下一秒,慕容冲却直接拿出□□上膛,洞黑的枪口直直对着兰婇眉心。 他会开枪的....他一定会开枪的! 兰婇几乎毫不犹豫的相信,慕容冲一定会对自己开枪,下意识腿一软,扑到褚晷身后,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拉着褚晷的裤管,眼泪涌了出来。 痛哭哀求道,“褚爷,我错了褚爷,您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因着兰婇往褚晷身后一躲,原本指着她的枪口,就变成对着褚晷,慕容冲没有放下手,褚爷也没有开口,两人看似平静的眼神交锋中,却任谁都能感觉到那暗潮汹涌的对峙。 在这样的高压之下,兰婇瑟瑟发抖地抓着褚晷的裤脚,头都不敢抬。 良久之后,褚晷突然笑了笑,伸手从慕容冲手里,拿过那把枪,转身举起,极快速的四声枪响,那跪在中间的几人应声倒地,然后将□□往尸体旁一扔。 “仇,我帮你报了,这女人,也是你的了。” 慕容冲缓缓放下手,冷冷地看了兰婇一眼,“这么忠心耿耿的狗,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然后抬眼,暗黑的眸里冷意瘆人,看着褚晷,一字一句。“会咬人的恶犬,褚爷可要拴好了,若是反咬主人一口,我会忍不住帮您清理门户的。” 待慕容冲走后,褚晷才慢慢低眼看了看兰婇,然后有些恶嫌地一脚踹开,兀自坐回沙发。 兰婇婆娑着泪眼,从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爬过去,扑在他腿边,抽抽搭搭的小声啜泣着,像一只被拔去利爪的宠物,再也没有往日光彩,她清清楚楚的明白了。 褚晷可以给她一切,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拿走一切,离开褚晷的庇护,她兰婇什么都不是。 许久之后,褚晷才长长叹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趴在腿上的脑袋,像驯服了一只野猫。 慕容冲回到二楼套房时,医生已经处理完伤口走了,霍不戒一直笔挺挺的站在门外护栏处,直到看见慕容冲过来,才对他点点头离开。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即将没入山脉后昏黄的几缕夕阳,透着昏暗的光,慕容冲伸手欲开灯时,柳颂突然开口,“不要开灯......” 已经摸上开关的手顿了顿,没有按下去,他走近床边坐下,此刻柳颂有些恹恹地躺在床上,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换上了一身宽松的睡衣,伤口也抹了药已包扎好,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她的神色。 随着慕容冲靠近,柳颂朝另一侧翻个身,拿背对着他,似乎并不想他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闷声道:“你回你房间去,我想睡觉。” “那就睡觉。”慕容冲应道,却没有走,而是将那件沾有血迹的西装外套脱下往沙发一丢,掀开被子躺在她旁边。 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柳颂本能的一僵,似乎很抗拒,转身就来推他。 “你走开,别碰我......” “不走,我抱你睡。”慕容冲不理会她的推搡,在旁边躺下,将人搂进怀里。 什么事都可以顺着她,唯独这件不行,即便之前的险境让她心里产生了阴影,但绝不能让她因此抗拒所有亲密的接触。 “别推开我,阿颂......你可以推开所有人,但是不能推开我。” 被他强行搂入怀中,柳颂僵硬着身子还有些轻微颤抖,努力不去想之前那让人恶心又恐惧的一幕。 慕容冲低沉温厚的声音,带着眷恋的温和,轻轻抚着她背,那极其小心翼翼的呵护姿态,终是让柳颂慢慢的放松下来,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 可没过多久,慕容冲明显感觉到衬衫被打湿了一块,湿腻的贴在胸膛。 柳颂埋在他怀里,无声的哭着,最后缓缓伸手回抱住他,抽嗒嗒地控诉,“我好害怕......” “没事了,别怕,我在这里。”低声安慰着,再次收紧手臂,将柳颂紧紧抱在怀里。 慕容冲反复的、一遍遍的对她说着,直到柳颂哭累了,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这晚柳颂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总做噩梦,秀眉紧蹙,手却一直紧紧攥着慕容的的衣服,而慕容冲却一晚没睡。 在黑暗中,他想了很多事,似乎这才惊觉,自己现如今在做的事情,是极容易让柳颂陷入危境的,他所认可的,一千六百年前那时代的法则,却并不适用于现在这个世界,柳颂原本安稳的生活,却因他而一再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