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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鹤把任务分配完,和他们挥手告别,推着自行车和郁谨往另一个方向走。

    顾心裁放下担忧,和其他人对视几眼:“我们走吧。”

    他发现祝觉还注视着那两个人离去的方向,心里叹了口气:“他们应该不会出问题,别担心了。”

    “他们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祝觉轻轻吐出几个字,“我不是把有关的消息都说出来了吗?”

    “也许……他们有新的发现?”顾心裁不太理解她的疑惑,还是猜测了一句。

    “是我给的信息不够吗?还是说……”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们不想和我一起走?”

    覃慎不耐烦地道:“他们爱去哪去哪,和你有关系吗?说不定他们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谈恋爱。怎么,你觉得我们不够靠谱?”

    其他人都看向他,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是的,你就是不靠谱。

    不过再拖拉就要迟到了,所以他们还是主动拉着祝觉去学校。

    郁谨关上手机:“问清楚了,那个孟哥住在xx路。他前一天受了伤,现在应该在家躺着。按杜佩说的,估计在睡觉。”

    他们要找的是祝觉没提的第三个相关人物,小混混的头目。

    多亏了前一天傍晚的事,他们才知道杜佩和他有关系,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找人。

    “先去吃饭吧。”丁鹤跨上自行车,转头看了眼他的手机,“她还问什么了吗?”

    郁谨坐上车后座,抱住他的腰:“还是那些话。不过我把头像换了,还发了朋友圈,她应该看得出来。”

    头像是自己手绘的情侣头像,朋友圈发的是两个人牵手的影子,配字也是他自己说不出来的土味情话,杜佩应该看得出来他的意思。

    事实上也是的,杜佩发现之后开始疯狂地找他问话,完全不相信这是真相。

    “你说她会不会追到孟哥家里来?”丁鹤问。

    “没那么巧。”

    就算碰上了,他们也不用怕。

    丁鹤等他把手机收好,轻快地说了一句:“坐好,要走了。”

    郁谨条件反射地抱紧了他的腰,过了几秒才放松下来。

    九月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清晨不像盛夏那样燥热,拂过脸颊的风也变得清清爽爽。

    他微昂起头,不让碎发遮住自己的眼睛:“你什么时候学会骑自行车的?”

    “小学吧。”丁鹤的声音飘飘渺渺的,“当时看到别的孩子学,我就也学了一下。小的时候不怕摔,学得快。”

    他语气带着些揶揄。郁谨知道他是在故意说自己了。

    他小的时候,家里长辈不让他随便出门,去哪都是家里的车接送,再大一点,上了高中,也因为住在学校附近,大多数情况走路上学。

    所以他根本没机会学自行车。

    郁谨一脸冷漠:“我有驾照。”不用骑车。

    丁鹤顺着点头:“我知道,你车技很好。”

    “那你一直都骑这么快吗?”郁谨觉得掠过耳边的风有点大,“别撞到了。”

    他真的觉得丁鹤骑的速度能赶上旁边骑着电动车送孩子上小学的年轻mama。

    丁鹤果然放缓了速度:“赶时间习惯了。我以前没带过人,自己也没什么感觉。”

    郁谨稍微翘起嘴角,额头抵着他的背。

    两个人悠悠闲闲地来到早餐店,在角落坐下,点了两份汤包。

    早餐店已经有了不少顾客,顾客谈笑的声音和店家吆喝的声音混在一起,稍微有些嘈杂。

    往常郁谨是不会来这种热闹的地方吃饭的。

    丁鹤把餐具拿好,在他对面坐下,向他招招手,把手拢在他耳边说话:“是不是觉得吵?实在受不了,我们也可以带走吃。”

    郁谨摇摇头。他是喜欢清静,但也不至于这么挑剔。

    但是在这里和丁鹤说话确实会比较困难,他总觉得说什么都像悄悄话。

    说话时的吐息因为距离而格外湿润温暖,像是在耳廓上凝出一层小水珠。

    任何普通的话语一旦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有一种隐秘而令人抓心挠肺的暗示感。

    郁谨拨开他的手,也凑过去他耳边说:“吃饭不用说话。”

    “你说的对。”

    丁鹤笑眯眯地就着姿势在他耳垂上亲了一下,舌尖悄悄在光滑的皮肤上扫过,然后又老老实实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连坐姿都格外端正。往常两个人面对面吃饭的时候,他的腿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碰到郁谨的腿,甚至会故意挤进两条腿之间的空隙,这次连腿都放得规规矩矩,像在两个人中间有道鲜明的界限。

    郁谨半边脸都红起来,捂着耳朵,低下头看着桌上的菜单。

    菜单的设计很简单,菜品也很少,一眼就能看完。他从头看到尾,又恍惚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记住,又重新回到第一排,在脑海里缓慢而字正腔圆地念菜的名字,好像这样子就能让自己迅速平静下来。

    他从第一行再重新读到最后一行,终于听不见自己过于活跃的心跳。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莫名其妙,重新抬起头。

    丁鹤一直撑着脸看他,看到他抬头,只是嘴角弯起,没有太多的反应。

    他张了张口,想问还要等多久,只是一开口,声音就被旁边喧闹的人声淹没了。

    他身子稍微前倾了一点,很明显地表达出让他靠过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