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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苏疏樾往前头望了眼:“又有学生抗议?” 这条主路人流量大又四通八达的,去哪里都方便,不好的地方就是动不动就容易塞车。 “好像不是学生。” 司机头伸出窗外,重重的按了几下喇叭,见人群没散开,打算绕路。 苏疏樾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车还没拐弯便看到了急急忙忙王岱岳,笑了笑,果真还真是似曾相识。 叫了停车,苏疏樾朝车外招了招手。 “王律师在这里做什么?” 大冬天的呼气就是白雾,王岱岳却跑的满头是汗,怀里夹了个公事包,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看起来有几分邋遢。 “工会不是给你准备的有车?怎么非要用双脚走路。”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了,王岱岳听到熟悉的声音,见着车窗后头苏疏樾那张精致的脸,张嘴就叹了口气。 苏疏樾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最近她应该没做什么叫人叹气的事吧。 “苏先生别误会,我叹气不是冲着你,是最近事情太多太忙,见到先生一如往常,就忍不住想诉苦求助。” 平日里见不到苏疏樾,想找她帮忙,但是见到她漂亮的面孔,与世无争的悠闲神态,又想跟她说些轻松的事,好叫她一直舒适下去。 说是诉苦求助,但王岱岳走到车边却道:“先生家里的事处理完了?怎么就不休息几天,这是要去大剧院吧?” “正打算过去,但是不急,王律师去哪?我送你一程。” “不了,约定的时间有些急,等到有空我再去拜访苏先生。” 两人匆匆别过,到了大剧院,苏疏樾见到黎宽直接问道:“最近城里又有什么事了?我路上碰到王律师,他见着我就叹气。” 苏疏樾脱了呢绒大衣,坐在沙发上摘手套。 “岱岳啊,他最近是真的忙。” 最近就没有几个闲人。苏疏樾在家里面避风头,把大剧院全权交给了黎宽,连电影设备那些也交给他对接,虽然赵秘书也在旁帮忙,他也累的够呛。 他本来就是个读书人,弄得都是文人的玩意,如今半商不商,偏偏他还乐此不疲。 在柜里取了茶叶给苏疏樾倒了杯热茶:“大老板是想先听剧院的事,还是岱岳那边的问题?” 看这架势都得听,苏疏樾睨了他一眼:“说吧,王律师那边是不是工会出了问题。” 黎宽点头:“之前那些在盛州建厂的洋人不是施压让政府解散工盟,被霍将军揍了一顿消停了,工会的上层费力周旋本以为没事了,章秋鹤死了又捅了大篓子。” “他们是想辞工还是关厂?” 苏疏樾哼笑地道,这两种都不可能,洋人说他们多委屈,能有多委屈。华夏工人低薪,地又便宜,连税收都低的不成样子,他们在盛州简直是躺着赚钱,要是舍得关厂就怪了。 “这两样他们都做了。”黎宽面色凝重,“这事太大,报纸被压着不让写,你今天来走得应该不是银岭路,哪儿被失业的工人围得水泄不通。” 苏疏樾愣了下,那么大的事她竟然没听人跟她说。 “那些商人可能是怕霍将军当上了督军,他们不好过,所以就用这种办法施压。上层打架,下层遭殃,再加上梧州又乱了起来,有些百姓往盛州跑,盛州街头都不如以前平静。” 而且又到了冬季,苏疏樾想想就知道现在的状况很差。 “说完了岱岳忙的事,现在来说说大剧院,朝阳有一半的成员按着你的嘱咐,去了各省跟民间戏剧团交流学习,剩下的成员隔天排戏,虽然还有晨光和其他的剧团入驻了大剧院,增加了不少排期,依然是场场爆满,不少人埋怨买不到票。” 黎宽才喘了一口气继续:“知道我们要做电影,就是说了这次不需要入股,都有人赶着给我们送钱,退了就继续送,说是支持华夏文化发展人人有责。” 苏疏樾看着黎宽,黎宽更无辜地看着苏疏樾。 “现实就是这样,吃不上饭的工人流离失所,但还有一大票人手里有闲钱没处花。” 听着,苏疏樾觉得怪不得王岱岳朝她叹气了,要是她也想叹气。 “把会计叫过来,看看能帮王律师什么忙,别叫他见着我就叹气,至少露个笑脸。” “苏学姐,你要揽事?”黎宽一急就爱跟着杨茜他们一样叫苏疏樾学姐。 “工人的事有政府,还有工会的人会处理,我跟你说这件事,并不是让你出头的意思。” 霍成厉打算娶苏疏樾为妻已经不是秘密,苏疏樾现在虽然不算是完全代表了霍成厉,但她的一举一动在旁边看起来就是霍成厉的意思。 黎宽不想让苏疏樾插手,就是怕她顾此失彼,发生家庭矛盾。 他担心的事,苏疏樾不用多想,就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黎宽不知道,她现在不止不打算讨好霍成厉,还恨不得他脾气再发大点。 所以不想也不打算揣摩他的心思。 “你觉得我出点钱,就会坏了他的大计?如果他那么不堪一击,还想当什么督军。” 苏疏樾说的那么明白,黎宽表情尴尬:“可能霍将军另有计划,你们说不定可以先商量商量。” “你什么时候变成他的簇拥者了?”苏疏樾挑眉把手套带回了手上,起身出了办公室,“赵秘书,麻烦帮我办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