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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想法,其实不知道该说是凯鲁在这方面太天真,还是乌鲁西的伪装太强大了。

    犹豫了一下,凯鲁最后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吧。”如果乌鲁西能够影响到娜姬雅多一点,也是好事。看娜姬雅的表情似乎她现在并不想去平民区,如果自己去了的话,她就不会拒绝了吧?

    虽然对于乌鲁西的认知有差错,但是凯鲁对娜姬雅的心态分析却是没错的。当凯鲁答应下来之后,娜姬雅眉间短暂地一皱,原本抗拒的心理立刻改变了。去平民区就去吧,总归不能输给了凯鲁·姆鲁西利!还有那个小女孩……总有一天她要献祭了她,然后咒杀其他的继承人,让修达登上皇位!

    凯鲁的反应明显是娜姬雅没有想到的,然而输人不输阵,她就算一开始不愿意,这个时候却还是应下了这些人的要求。

    于是,属于调换了灵魂现在属于埃及的乌鲁西,西台皇子凯鲁·姆鲁西利,心中依旧把巴比伦当成自己家的西台王妃娜姬雅,挣扎于回到现代和留下的现代人夕梨,成分有趣的这么一行人就这么一起到了平民区。

    在这之前,作为王子的凯鲁从没有来到平民区,为了避免娜姬雅的追杀,夕梨也不可能到平民区来,而娜姬雅自持身份当然不会降低自己的格调,所以这一群人中,唯一来过贫民区的人就是乌鲁西了。其实说起来,乌鲁西到平民区的频率还不低,不管是在埃及还是到西台,平民区都是他每隔一段时间必定会去的地方之一。

    相比起这些天然身处高位的人,乌鲁西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决定了他身后不会有什么家族或者势力,所以在民间的威望就会成为他重要的筹码之一,他一直以来都很注意在民众面前经营自己的形象。神殿中人常常会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同而显得极其倨傲,爱摆架子,喜好奢华不下于大贵族。在这个充满了阶级和特权的社会里,虽然人们认为这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终归,在平民内心深处,依旧存在着某些不甘的种子。

    就像是在埃及的时候,埃及的祭司一般情况下也兼任着医官的职位,然而要他们出手救治就必须奉上丰厚的财物。也是如此,对于一般的平民而言,他们如果得了重病,只能够用最简单的草药胡乱治疗,而无法得到祭司正确的照顾和治疗。乌鲁西并不是在这个世界长大的,面对埃及这个国家用强权和压迫来治理国家的手段,他知道因为这个国家长久以来的风俗这并不是一种错误,甚至很适合这个国家,但是同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谏言,并不是不适合这个国家。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的智慧,此时埃及的人还不能够了解,但是乌鲁西却知道很多例子,也绝不会轻视了民心带来的东西。

    所以,他在人前的形象一直都是悲天悯人无比慈悲的,平时的装束也很注重让自己显得有几分圣洁温和的感觉,即使他的本性恐怕是和这种形象南辕北辙极度背离的,然而对于他这样的人,用面具掩饰真实的自己几乎已经算是一种本能了。

    埃及太过强盛的阳光和干热的天气让乌鲁西厌恶,所以他很少出门,但是每一次乌鲁西出门,总是会去平民区转一圈,向平民们发放一些食物和清水,偶尔还会带来草药。只是乌鲁西每一次都掌握了一个度,他绝不会随意去医治任何人。并不是他不想这么做来换取更多的民众中的声望,而是因为祭司医治他人获得丰厚的报酬是神殿中的人很看重的收入,如果他免费地去医治了平民,那么贵族们会怎么想?他们会要求神殿中的祭司都免费医治自己,这样就侵犯了祭司们的利益。冒犯大多数人利益的人,总会被大多数人排斥甚至收拾。乌鲁西没有那么蠢,他要取得民心,但是同样他不可以被神殿的人所排斥出去。

    对于人心,他懂得很多。就像是乌鲁西选择了平民而不是奴隶阶层,因为他知道在埃及奴隶阶层是多么被排斥的一个群体。自己予以平民善意会被人认为是仁慈,但是如果沾上奴隶,那就是自我轻贱。人们排斥奴隶阶层,但是一个人一旦脱离了奴隶阶层,他们会很快接受这个人,倒是显得很自相矛盾。然而乌鲁西曾经的奴隶身份还是一个污点,如果他去接触了奴隶,会有人抓住这个点说他骨子里还是奴隶的性格……那样,就什么话都说不清了。人们的态度决定了他必须如此行事。

    不过,相对而言,在西台他要考虑的事情就少了很多。毕竟这里对于他的曾经的过去,就连娜姬雅也不知道。而参与了那些事情的另一方,苏皮卢利乌马一世,他根本就不会记得多年前的一个玩物!

    乌鲁西很清楚这些上位者的心态,所以他才会选择到西台帝国来,却不担心被苏皮卢利乌马一世认出来。

    当乌鲁西带着一行人漫步走进平民区的时候,他注意到娜姬雅和凯鲁都有着一些退避的小动作。娜姬雅直接把手搭在了鼻端,似乎是受不了这里的气味一样,即使平民区实际上没有什么味道。而凯鲁虽然没有这样的动作,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是的,他在民众中的名声不错,但是凯鲁毕竟是王子,他所习惯的环境是富贵堂皇的宫殿,即使是在军营中,旁人也绝对不可能亏待了他。太多上位者说是和军人们同吃同住,但他们绝对不可能真的和那些军人们是一样的待遇。

    而夕梨,她表现得有些兴奋,四处看着,对着她从未见过的一切展现出充分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