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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这儿。”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当即让拉姆瑟斯靠在软榻上的身体一僵。

    乌鲁西站在门口,打量这间房间。虽然是在平民区,外表上看上去这间房子也和其他房子没有区别的低矮丑陋,但是一旦进入室内,就会明白此间的主人究竟不是真正的平民。

    就好比说,此时拉姆瑟斯靠着的那张精致的软榻。柔软的织物铺在硬质的木刻上,分明是贵族的享受,此时其上的青年并不像之前见到他的时候一样穿着西台的服饰,而是像往日一样穿着埃及传统的衣饰,只在腰下围着一块亚麻布,头巾被丢在一边,金色的短发明显被他自己用手随意捋过,显得有些凌乱。

    不过,这种低矮的建筑,房间里的光线始终是不怎么好的,所以室内显得有些暗了。

    拉姆瑟斯就在这片暗色中看着站在门口的乌鲁西,此时白色的光芒从他背后投射进房间里,让乌鲁西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周身围绕的光晕让他更添了几分圣洁的感觉,只是此时乌鲁西并没有做出伪装的表情,所以他的气质只是由内而发的骄傲,眉宇间有一丝冷厉,眼角有种锋锐的感觉。

    “啊,你来了。”似乎很轻松地回答,拉姆瑟斯直起身,和乌鲁西对视,原本烦乱的心绪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刻突然平息。只要他在自己视线中,一切就显得那么不一样了。

    乌鲁西向前走了两步,随手带上门,一声吱呀之后,室内又重新陷入了阴暗。

    没有了光芒的干扰,拉姆瑟斯终于能够看清乌鲁西的面孔。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之前在埃及的时候,他每隔几天总是要去一次神殿的。这么久时间没看见乌鲁西,还算是头一次吧?就连昨天他也是只瞥了对方几眼,根本没看仔细,更何况那时候他的注意力几乎都被乌鲁西接近娜姬雅这件事吸引了过去。

    不过,看上去乌鲁西在西台过得不错?似乎比之前的样子多了几分温润的感觉,或者说是多了几分水的感觉?

    拉姆瑟斯一直知道乌鲁西对埃及的气候是很厌恶的,毕竟即使是在底比斯城,尼罗河畔,水总是缺乏的,高温和干燥是埃及气候的主旋律,乌鲁西又一向喜好穿着遮盖全身的长袍,即使在神殿中有足够的水来沐浴,也会显得过于难耐。相比之下,西台帝国的位置要偏北一些,温度也不像埃及那么高,而且哈图萨斯是著名的泉水之城,城中处处都有清泉,比起底比斯只有一条河流过要湿润许多,这样的环境似乎让乌鲁西感觉更好一些。

    乌鲁西没有耐心去猜测拉姆瑟斯心中的念头,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他对待拉姆瑟斯倒是形成了一个定式,那就是直接。因为乌鲁西发现,拉姆瑟斯一般而言不会对他说谎,要么不告诉他,要么就会说真话,所以他也会很直接地询问,就像他此时出口的一句:“你到西台来做什么?”即使没有那个意思,但这句话总归是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意思。

    拉姆瑟斯不以为忤,说实话,乌鲁西低所有人的态度总都是温和的,只对于他才会有这样不耐烦的样子,这其实也算是一种特殊对待了吧?不同终归是不同,于拉姆瑟斯,乌鲁西是不同的,所以他希望自己对于乌鲁西而言也不同。对于乌鲁西的回答,他只是干脆利落地回答一句:“收集一些情报而已。”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因为乌鲁西跑到西台帝国来的。先不说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事太愚蠢,就是他真的说了实话,乌鲁西会相信?乌鲁西从来都信奉利益重要甚于所谓感情,恐怕只会觉得他在顾左右而言他,说谎而已。好不容易让乌鲁西形成了自己从来不会对他说谎的印象,他不想破坏这个印象。毕竟他也的确在这里收集了情报不是?所以其实这也不算是说谎。

    收集情报竟然一路跑到了西台?他现在的身份私自到西台不会出问题?下意识地乌鲁西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然后他皱了皱眉,直截了当地指出了这一点:“不要忘了你现在是什么人,到西台来收集情报,哼……就不怕有人在埃及对你动手?”

    拉姆瑟斯在之前已经想过了这个问题,乌鲁西的提醒本该算是多余,更充满了冷嘲热讽的味道,但是此时他却感觉到了愉悦。

    这应该算是关心吧?毕竟自己和乌鲁西也相处了那么久,即使不说出口,乌鲁西对自己还是在意的。

    如果埃及那边对拉姆瑟斯动手的话,自己现在身后是太后奈芙提提,倒不用担心靠山的问题,唯一的问题是他和自己都在西台,并且有所接触,怕就怕对方会牵连到自己。乌鲁西想着,却没有说出口。他不知道自己的意思已经被人如何误解,也不关心。

    反正,于他而言,拉姆瑟斯不过就是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在他的计划中,从来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位置。

    最虚伪的真情

    宫廷就是宫廷,永远都是奢华而舒适的。不论是西台的王宫还是埃及的宫殿,它们永远都有着华美的建筑主体,宽敞的室内空间,优雅的庭院。而西台的王宫坐落在作为泉水之城的哈图萨斯,自然也有一些不同的地方。比方说在庭院中常见的流淌着新鲜泉水的水池和蓊蓊郁郁的植物。

    在一株树后小憩,夕梨本来只是在想着自己和凯鲁之间的那些事情,挣扎着不知道到底该选择回到现代和自己的冰室学长在一起还是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做无根的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