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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喜欢娜姬雅这个假象,应该是只有夕梨、凯鲁和凯鲁最信任的人才会知道吧?拉姆瑟斯竟然能够探知这么隐秘的事情,还是在他到达西台还没有多久时间的时候。乌鲁西不由想起当初拉姆瑟斯竟然可以探知自己要到西台这件事,忍不住感叹拉姆瑟斯在这方面的悟性和能力。

    “我只是觉得很可笑而已。娜姬雅王后,不管那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即使告诉我凯鲁·姆鲁西利爱上了她我都会相信,但是如果说是你的话——”拉姆瑟斯很放松地说着,然后摇了摇头,笑出声来:“呵呵呵……”他胸口颤动着,好像是遇到了绝妙的笑话,明摆着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哼,”乌鲁西冷淡地哼了一下,转动眼眸,视线在拉姆瑟斯身上一扫而过,“你也知道。”如果连拉姆瑟斯都会以为他会爱上娜姬雅的话,那就不只是可笑了,只能让他对这个世界的人的智慧产生鄙夷的感觉。毕竟拉姆瑟斯在这些方面的天赋惊人,在乌鲁西看来,他几乎是天生王者,如果他都看不透自己的伪装的话还能说什么?这么多年来他可没有看见过第二个可以匹敌拉姆瑟斯的人,更不要提比他更强的人。

    没有生气,反倒有种欣赏愉悦的感觉。从乌鲁西几乎没有变化的语气中,拉姆瑟斯愣是听出了最细微的一点情绪,而心情也随之浮起丝缕欣喜。乌鲁西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是可以看穿这条消息的吧?他相信自己的能力……这么想着的拉姆瑟斯一点也没有想过之前为了这条消息他有过的忐忑不安。关心则乱这种情绪是正常的,反正他也没有真的相信这种消息不是?

    “你准备做什么呢?让凯鲁·姆鲁西利那边的人以为你爱上,娜姬雅。”在说到爱这个词的时候,拉姆瑟斯停顿了一下,总觉得这么说有些不舒服,乌鲁西怎么会爱上那些女人?根本就不会有人懂得他,也不会有人配得起他!

    “你别告诉我看不出来现在娜姬雅和凯鲁·姆鲁西利这两股势力已经争斗得要白热化了。原本凯鲁是用好色来掩饰自己,现在他已经被慢慢推向前台,苏皮卢利乌马一世可是一直属意他当继承人,而娜姬雅又想要自己的儿子成为王,这一来二去,西台的内部斗争强烈了,面对外敌的时候会怎样呢?”冷冷地扯了扯一侧的嘴角,乌鲁西语气嘲弄,舒展的眉宇却展现了他愉悦的心情。

    第一时间,拉姆瑟斯想起了埃及,埃及和西台可以说是绝对的敌国,相距不远的两个大国之间,总是有着太多的问题,如果西台的实力削弱了的话,埃及必定会受益,自己可以在这中间获得多少利益?

    他点了点头,却还是奇怪,凯鲁·姆鲁西利和娜姬雅之间最大的冲突其实就在王位的争夺上,就算乌鲁西不插手的话他们也绝对不会握手言和的,但是乌鲁西却偏偏要在中间弄出一个“乌鲁西爱上娜姬雅”的事情来,这又是为什么?按说这样是让乌鲁西自己陷入了危险中,根本不符合乌鲁西一直以来的性格啊?

    这么想着,拉姆瑟斯也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乌鲁西对他而言是特殊的人,既是他怀有特殊情感的人,也是他真正站在同一高度的同伴,更是教授他太多知识的老师,面对自己的老师,有不懂的地方直接提问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况且一般情况下乌鲁西还真不会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但是,乌鲁西的答案却让拉姆瑟斯错愕了。

    “你说,如果苏皮卢利乌马一世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他会是什么感觉呢?”乌鲁西的话语和表情在这个时候都是恶意的,明显就是针对苏皮卢利乌马一世。

    “可怜啊,好歹也是一个皇帝,却满足不了自己的妻子,让自己的妻子和人……呵呵。”刻薄的话语被他吐出,说到最后,乌鲁西轻笑了几声,然而眼中却泄出怨毒的情绪,拉姆瑟斯看了都不觉心惊。

    和乌鲁西相处了这么多年,拉姆瑟斯也大概知道乌鲁西曾经的那些事情,他知道乌鲁西想要复仇,但是不知道乌鲁西竟然可以为了复仇做到这种程度!让自己陷入危险中也要对付苏皮卢利乌马一世。他忍不住问:“你,恨他?”

    “恨?不,我不恨,我只不过很讨厌这一切而已。我厌恶苏皮卢利乌马一世,厌恶这个国家,厌恶这片土地,厌恶到希望这些东西全部毁灭干净变成齑粉,仅、此、而、已。”乌鲁西的语气显得有些轻描淡写,然而他的话语神色却和这种口气完全不搭。每一个字说的都好像是一个誓言,深深刻在骨子里,誓不罢休。而即使是这样的愿望,他都用“仅此而已”来修饰,一字一顿,听在拉姆瑟斯耳中,却感受到一种至极的张狂。

    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一声快似一声。“你想要毁灭西台?”拉姆瑟斯不由追问。他从来没想过,原来乌鲁西一开始想到的就不是简单地报复苏皮卢利乌马一世,而是要覆灭整个西台。他想要的是一个庞大的帝国为了他的仇恨陪葬!

    因为他是乌鲁西,所以他的仇恨,要一个帝国来偿还!

    因为他是乌鲁西吗?

    “我要是想,那又怎么样?”乌鲁西斜眼瞥着拉姆瑟斯,却见他额上微微冒汗,不知道是被惊吓了还是别的什么情绪,而乌鲁西不屑地轻哼一声,觉得对方恐怕是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吓到了。

    然而,拉姆瑟斯的目光却陡然尖锐起来,胸中一股豪气激荡,他死死看着乌鲁西,像是要看穿看透对方一样,然后深深吸入一气再吐出,从嗓子中逼出艰涩的话语:“那么,我必会成为法老王,替你踏平西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