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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撩袍行礼,闻人舒华却坐在轮椅之中连身都不俯,眉目浅笑的越过端木朝德瞧了小凤,愈发弯了眉眼。 “起来吧。”端木朝德允了清浅平身,对闻人舒华道:“你这么急急的闯来,找朕有事?” 闻人舒华浅笑,“确有一事求圣上。” “何事?”端木朝德诧异,“有什么事情竟是你闻人舒华都办不妥的?” 瞧了一眼小凤,闻人舒华淡淡道:“听闻三王爷已经同阮二小姐没有关系了?” 端木朝德点头,“恩,本就是三哥同阮轻尘的因缘,现下只是各归其位了而已。” “圣上。”小凤敛身开口:“臣女就不打扰圣上处理要务,先行告退了。”再次要走,偏死不活的又被人喊住。 闻人舒华很是亲切的浅笑道:“二小姐且留一留,我要求的事与你有关,还是当着你的面讲开的好。” 小凤诧异。 他转头瞧着端木朝德道:“我想求圣上牵个红线,将阮二小姐许给我。” 青石板的十里长街,端木朝华马不落蹄的疾驶而过,一路狂奔,刚兜了马头转入一条小路,突有一道人影斜刺里冲出来,拦在马前,惊的他慌忙勒缰,马声长鸣人立而起,才险险稳住。 而冲出来的那人却依旧气定神闲的立在马前,仿佛惊马拦路的不是她一般。 端木朝华愤愤定睛,细瞧才发现是个女子,黑纱蒙着面,一身劲装打扮,该是个练家子的,不由压了怒火,在马上拱手道:“不知姑娘为何拦路,只是在先现有急事,劳烦给条道,一切事务暂请压一压,等在下料理完急事后再来讨教。” 那女子却纹丝不动,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笑眯眯的瞧着他,故意压了声音道:“三王爷,若是事关浅碧,也要暂且压一压吗?” 指尖猛地一紧,端木朝华定定看着她,声音有些发紧,“姑娘想说什么?” 极满意他的表情,那女子笑道:“我知道浅碧在哪里,若想见她便随我来。”足尖一点跃身而起,落在了另一个方向,是与皇宫相反的方向,她道:“我只带你这一回,来不来随你。”留了个背影,碎步而去。 端木朝华坐在马上,手中的缰绳攥的紧,瞧了一眼近在不远处的皇宫,又瞧了一眼那女子离开的方向,压的眉头如锁。 浅碧。小凤。 明明是方才还晴的天,此刻却起了风,东风天阴,欲雪。 小公公侯在菁华殿外想上前放下帘幔却又不敢露脸,殿里的气氛实在压人的紧。 端木朝德和小凤都看着闻人舒华,都是惊的失语,却又不尽相同。端木朝德的惊讶过多,怎样也没想到闻人舒华会有这样的请求,他诧道:“你要朕将小凤指给你?” 浅笑着点了头,闻人舒华瞧着小凤愈发温软了眉眼,道:“本是要先去阮府问过阮大人才好,只是我怕等不了了,便先来向圣上讨一道旨。” “闻人公子!”小凤霍然开口,上前一步道:“这种事情就不用劳烦圣上了,你我私下商量便好。” “如此吗?”答的淡,闻人舒华有些苦笑道:“总是怕你离我越来越远,想早些让你在身边的好,便让我霸道一回。” 小凤语塞。 他又转目瞧着端木朝德,笑道:“圣上在犹豫什么?” 端木朝德紧着眉头言答不上。 他淡淡挥了手,身后的清浅上前,将一物呈给端木朝德,薄薄的一页信笺,端木朝德却在展开落目的瞬间微变了脸色。 “小晔国现今的国主复姓达奚,单名一个拓字。”闻人舒华淡淡道:“他写给谁的信圣上该是知道的吧,小晔国虽是小国,可是整顿过后的兵力却也是不容小视的……” 端木朝德的眉头果然越蹙越紧。 达奚拓……小凤瞧着他手中薄薄的信笺,心里莫名的起了波澜,是他写来信?从小晔国回来有多久了……那个人已经撑起他的天地了吗? 闻人舒华将手指托在扶手上,淡淡的笑道:“说来小晔国也算是云泽的邻国,若是圣上有需要倒是可以帮圣上瞧瞧。”抬了浅氲的眸子望他,“这份谢礼可还入得眼?” 端木朝德握着那页信笺没答话,瞧着闻人舒华突然觉得,他比任何人都可怕,达奚拓写给端木朝华的信,他拿的到。小晔国的兵力,他也了解的很。几年未回云泽大都却依旧可以掌握兵力?这世上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他行而办不到的? 端木朝德的迟疑落在小凤眼里,是明白的分明,便在他揉了信笺,一点点松了眉头刚要开口之时,小凤提裙跪了下来,“圣上,下旨杀了我吧。” 闻人舒华眉间一蹙。 “你是何意?”端木朝德问。 小凤淡淡的望着他,言语都是淡的,“指婚的圣旨我不会接的,与其到时候抗旨是死,不如现下直接了当的好。” 手指握着扶手紧了一分,闻人舒华瞧着她,苦笑,“你愿死都不愿同我在一起?” 小凤转目瞧了他,他的脸色不太好,略有鼻音的样子,貌似伤寒没好利索,右手上裹着白布,想着那日伤他确实有些厉害,不由叹了口气道:“我不喜欢这种强加的方式。” “那为何当初还愿意待嫁?”闻人舒华语气略重的问。 是顿了一顿小凤才答:“因为是当初,当初我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为了别人,为了自己,那样都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