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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凶巴巴的一张糙汉脸浮现一丝笑意,他走过来教骆崇宴怎么系爪扣,怎么打结。

    活结、死结、双扣结……二十余种的打结方式男人全部教了一遍,骆崇宴脑子好使,看过一遍模仿着做了一边就记住了。

    “你小子……可以啊。”男人不得不承认这小少爷是他见过上手最快的,这书读得好,学别的也快。

    “听三儿说你这腿刚好利索?”男人蹲在凳子上,继续吸他嘴里的烟。

    目光浮动,检查着他打好的结有没有错误。

    “嗯。”骆崇宴不想多说这个,不想别人因为这个放他水。

    “那你自己悠着点儿,行了,上吧。”男人跳下来,把他刚刚用过的爪扣拆下来给他,又快速讲了一遍要在注意的事项。

    骆崇宴系好卡扣,学着老师的样子轮了两圈绳子将卡扣那端甩上去。

    他走到墙体面前,伸手拽了拽卡扣,检查好扭头,男人从怀里掏出秒表,等他开始爬的瞬间掐表。

    ……

    一周后。

    男人叼着烟站在烈日之下,黑里透红的皮肤布满汗水,手里的秒表还在工作。

    “二十六分!你没吃饭吗?!”男人望着综合墙体距离顶端还有两米远的身影吼道。

    岳铭一开始听见这老师吼小少爷,还有点生气上火,但骆崇宴没什么感觉他也不好说什么。

    经过一个周的魔鬼洗礼,他彻底没什么表情,这老师凶归凶严归严,小少爷的进度进步跟坐火箭似的蹭蹭噌地往上涨,一天一个样儿。

    “给我快点下来!”

    “顺风车都跑这么慢,你是娘们儿吗?!”

    骆崇宴听着下面的吼声,到了顶端,快速打结扣好卡扣,一步蹬出去。

    下降的凉风吹起他的头发,微张的唇很慢地深缓着呼吸,耳边除了因剧烈运动发出咚咚咚的心脏声之外,只剩自己的喘/息。

    “咚。”厚底儿皮靴重重地砸在地面,震起地面轻微的尘土。

    男人同时掐了表,二十七分十一秒!

    “给你五分钟,下一个项目——”男人顺手指向左边的攀岩,“二十分钟给我拿下,做到吗?”

    “可以。”

    骆崇宴喘着气卸掉腰间的绳子,抓起地上的水瓶咚咚咚地仰头往嘴里灌水。

    岳铭完全没眼看了,他养尊处优精致的小少爷啊,被这匪里匪气的男人带了一个周给影响的,现在都会大口吃饭疯狂喝水,跟头饿急眼了小猪崽子一样。

    哪还有平时慢条斯理吃饭的优雅样子了?

    这一周高强度的训练后,骆崇宴双腿肌rou更加紧实,微微粗了一圈。体重没掉还增了几斤,体脂掉了一点儿,时昼给养起来的那点rourou全成了肌rou。

    身体的变化倒是没怎么改变骆崇宴的脸,但在他身上的气质方面,多添了份刚毅的力量感。

    原本介于少年与成熟之间的他,经过这段时间的改造,彻底摆脱最后一层稚嫩的皮,嬗变为锋利无比夺目耀眼的利剑。

    骆崇宴从训练基地回到时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这个点儿家里人都已进入梦乡,他坐在轮椅上争取不发出一点声响的回二楼。

    推开自己的卧房门后,原本黑暗的房间瞬间变亮,他被这猝不及防地亮光给吓到了,什么时候他卧室的灯成声控的了?

    骆崇宴扭头便瞧见坐在沙发正中央的时昼,身上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他送的手链。

    “昼哥哥……”骆崇宴看见他莫名的心虚。

    这几天他借着准备比赛的借口,早出晚归的去基地,明知道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却偏要一口吃成大胖子。

    时昼捏着他送的手链,目光锁定他的眼睛,问:“你去哪里了?”

    “我……我去檬苑……”

    “我再问一遍。”时昼放下翘起的腿,坐直身子,戴着手套的手交叠着放在膝盖,摆出他惯有的训人姿态。

    他傍晚亲自去檬苑接人,连骆崇宴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见着。

    骆崇宴猝不及防地被查岗,还被他戳穿随口胡诌的借口,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

    时昼见他一时语塞,将手里的手链放在桌上,发出清脆地声音。

    “这里有什么,你比我清楚。”

    时昼不想去用这样的方式去查,他要小混蛋亲口说。

    骆崇宴瞧着桌上的手链,脸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一样疼。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现在,昼哥哥要借这样的方式,跟他清算此事?

    还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昼哥哥……你是不是在害怕?”骆崇宴试探地问。

    他在害怕。

    怕自己拿到了祁浒所在的位置,害怕他对那个人做什么。

    所以才急不可耐地主动问他的行程。

    可为什么,他在意祁浒,却又放任别人如此搞废他而不将人救出来?

    时昼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已经不再是上一世他认为的那样了?

    骆崇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理解偏差了。

    第90章 是我……多管闲事。……

    时昼蹙起眉, 半晌点了下头。

    他确实在担心小混蛋这段时间的状态,更害怕他又回到之前自虐的样子。

    骆崇宴得到肯定,心口被利剑捅了一刀, 很痛。

    嫉妒在心里疯狂滋长,他低头勾出自我嘲讽的弧度,低声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