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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都落入他的肚皮,他在沙发上抱着肚子餍足地躺了半天,连声说“不行不行”,爬起来又去煮第二包。嘉宁抱臂看他重新拆包装,突然说:“丹尼,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这样?我只有你。”

    易嘉鸣把料包撒进锅中,“嘉宁,我也只有你。我叫你嘉宁,你为什么从来不叫我嘉鸣?”

    嘉宁只叫他的教名,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或者是十八岁,或者是十六岁,或者更早。

    嘉宁不答,易嘉鸣平静地转过头来,在她冰冷唇上吻了吻,“为什么?你怕什么?”

    嘉宁觉得他无理取闹。转身上楼,冲凉睡觉,任他接下去几天像小孩子一样撒娇,再也没有心软理他。第六天,易嘉鸣清晨出门前端来热的杏仁奶,被她把房门甩在脸上,房门外传来一声玻璃器皿落地的脆响,接着是年轻人清亮的声音:“没事,嘉宁。只是打了一只杯子,不用担心。”

    易嘉宁拉开门,易嘉鸣正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白皙有力的小臂上被烫红一片。

    嘉宁居高临下看着,一字一字地说:“自作多情。”

    那张英俊天真的脸上原本有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快乐,四个字落地,仿佛泡沫迸裂,光彩颓地,一片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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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之境 05 | “叫我嘉鸣。” < 新房客|短篇合集【H】(桃子奶盖)|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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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之境 05 | “叫我嘉鸣。”

    当晚易嘉鸣没有再回山顶,易嘉宁得以睡一个好觉。奈何多年来自律的生物钟作祟,清晨六点自发醒来,但这里没有论文,没有项目,没有报表,也没有铺天盖地的策划书。

    她被迫无所事事,推开书房门,惊觉书架上所有的书目都十分眼熟。她读书时的教材,闲时订购的杂志,为了支持同学买的动漫,大部头哲学和经济书,花花绿绿中文诗集,林林总总,都被易嘉鸣清楚地记得书名和封面,一一搜罗到了港城云巅上的无人之境。

    当晚易嘉鸣仍然没有露面。零点钟响,她推开雕花大门,叫看守的阿骁打电话给易嘉鸣。成年之后没有门禁,但易嘉鸣一向不会晚归。

    阿骁原本八风不动,听她讲任何命令都像耳旁风,但今天不知为何,闻言竟有些踌躇,被大小姐凌厉目光一扫,便犹豫了一下。

    凌晨一点,易嘉宁抵达医院,等不及电梯,快步上楼,风衣角在消毒水气味的空气中上下翻飞。阿骁自发隐蔽在六楼安全通道口外,走廊里有黑西装的马仔看守,认得是大小姐,四肢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不问缘由,一个箭步让开过道,弯身鞠躬。易嘉宁目不斜视,走到病房门前用力一推。

    易嘉鸣腿上放着薯片袋,手里握着电动手柄,由于打的是恐怖游戏,他被突然洞开的门吓了一跳,一个激灵转过头去,嘴边还沾着薯片渣。

    易嘉宁两手插袋,黑风衣黑西裤加黑马丁靴,和他一身白蓝条纹病号服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浩南哥对上春田花花幼稚园小班班长。

    两人隔着半个会客厅面面相觑,易嘉鸣慢慢怂掉,慢慢向下溜,慢慢钻进被窝,慢慢把脸遮住,只留黑亮眼睛在外面,探究地看易嘉宁。

    易嘉宁走过来掀他的被子,声音里压抑着怒气,“我看一下。”

    易嘉鸣攥住被角,“我没事。”

    易嘉宁说:“既然没事,为什么跑来住院。”

    易嘉鸣气哼哼,“本少爷这是无家可归!”

    易嘉宁愣了一下,随即气得脸都白了,手上用了力气,易嘉鸣“嘶”的一声,被子被她扯开,病号服下摆凌乱地露出绷带纱布,边缘外露出一痕血红的印,还有细密的针脚。

    易嘉宁把手一松,转头向外走去,顺手把门甩上。易嘉鸣的助理在医院守了两晚上,因为易嘉鸣不让他给易嘉宁打电话,也不肯回家,他心神不宁,此刻见了易嘉宁如有了主心骨,小步跟上,把事情始末都讲清楚。

    近来满城风雨,义东社下的公司大手笔吞了顺明堂的股份,意图洗牌进出口公司,顺明堂也不是善茬,两方几次进退谈判,昨晚终于在铜锣湾发生火并,对方有意暗算,人多势众,易嘉鸣被砍了一刀,就伤在腰上。

    易嘉宁说:“顺明堂行事低调,不会主动挑事。”

    助理说:“顺明堂也是狗急跳墙。少爷一定要查清楚上次您在机场被绑架的事,宁抓错不放过,这个关头上对方心虚理亏走投无路,怕事情查出,少爷会把事情做绝,才会……大小姐?”

    易嘉宁猛然回过头,精致眉目间神色冰冷,几乎要掉下冰屑,片刻后移开目光,叫手下把人带过来。

    易嘉鸣靠在沙发上,看易嘉宁把出卖她航班的助理和动手砍他的人处理干净。易嘉鸣自己的人侍立四周,虽然早就知道大小姐的手段,仍然脊背发凉,只有易嘉鸣安之若素,咔吱咔吱吃薯片,等两个满身是血的人被拖出去,还递薯片到易嘉宁唇边,“嘉宁,消消气。”

    易嘉宁注视着他,“那天我误会你,为什么不解释。”

    山顶别墅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嘉宁恨自己被动没心没肺。

    易嘉鸣弓下瘦薄的脊梁,抱住她的膝盖,把头耷上去,慢慢松口气,“嘉宁……我好累。”

    嘉宁不应。他继续说:“嘉宁,我可不可以回家?”

    易嘉宁说:“不可以。”

    易嘉鸣摊手,无奈地说:“你看,我是真的无家可归。”

    易嘉宁叫来值班医生问伤势,值班医生看着易嘉鸣在她身后挤眉弄眼,不敢招惹,硬起头皮,斟酌着说:“……回家也是可以的。小心撕扯伤口,缝针的部位不可以碰水,五天后来拆线。”易嘉宁这才终于松口同意他出院。

    阿骁沉默地开车,易嘉鸣未经打理的头发搭在眉头,乖顺如一只人类幼崽,抱着一大箱零食和游戏机跟在嘉宁后面爬上车,又跟在她后面溜下车。

    易嘉宁抽着烟走在前面,低头拢火,不知是因为山顶风大还是鞋不合脚,身形不着痕迹地晃了晃。易嘉鸣把纸箱放下,快步走过去摸她的额头,被烫了一般缩回手,又垂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

    最近心情紧绷,碰上今晚大风降温,嘉宁在发烧。强撑着挪回卧室,向床上一倒,易嘉鸣打电话叫来家庭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