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页

    “那么,您对淑女的标准又有什么看法呢?”这可是她最期待的部分,原著里的话语她记不清了,但是也有印象——这是一段精彩的发言。

    达西先生低垂了眼,沉默片刻,将手中的酒细细品完了,才开口道:“她必须精通音乐,唱歌,绘画,舞蹈和现代语言……”

    “——听起来是个艺术家。”

    “她的仪表步态,嗓音,谈吐,都必须具有一种特质……”

    “——哦,这又像是个演说家了。”

    “除此之外,她还应该有点真才实学,多读些书,增长聪明才智。”

    “就这点让我很同意了。”简爱微笑着点点头。

    达西先生一连被打断了两次,有些恼怒,皱紧了眉头:“看来我们对于淑女的标准看法并不一样!”

    简爱觉得有些好笑:“您说的,我并不是一位淑女!您的观点也并不错,礼仪,行为和艺术修养于一位淑女来说确实很重要,可我认为这只是锦上添花的事儿。恕我直言,就像是孔雀开屏一样,在婚前,这确实是吸引异性和未来伴侣的必不可少的条件。”

    “那您说说,您认为对一位淑女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达西先生反问道,“我倒要听听,一个刚成年的姑娘又有什么样的高见!”

    “她必须有坚忍不拔的毅力,独立坚守的思想,健康的体魄和超群的智慧。一些艺术修养也很好,粉饰她的外在,让她处理人际时游刃有余。”

    “我同意爱小姐的这个观点!”达西先生听到这话转头看向他的meimei,她不知什么时候留意起了他们的谈话,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还是统一成之前一样,每天下午六点,日更至少3000 

    老父亲一般的达西先生,面对“叛逆女儿”束手无策只好请老师了……

    第28章 彭伯里庄园(三)

    达西先生诧异地看向她的meimei, 似乎非常陌生。

    “哥哥。”达西小姐走到了他的身边,坐在了他的沙发的扶手上, “自从父亲母亲走了,我才意识到,哭闹和撒娇再也不能解决问题了,再也没有人能像他们一样,成为我的依靠。而那些我曾经倾注了全部心血学习的艺术修养,礼仪谈吐, 竟然毫无用处。反倒是书中的故事教导了我许多,才让我走出了那段黑暗。哥哥对我很好,可是……”

    达西先生动容地揽住了meimei的肩膀,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直白地提起父母地离世。他担心meimei年纪太小, 经受不住打击,总是把痛苦埋藏在心里。“乔治安娜, 我永远都会是你的依靠。等你……长大成婚了, 我会像父亲一样把你的手交给那位绅士,他也会像父亲对待母亲一样,珍视你, 爱护你。”

    “不,哥哥。这正是我要说的。”达西小姐起身, 跪坐在达西先生的膝边, 抬起了灰蓝色眼睛看向另一双几乎是克隆出来的眼睛,“哥哥不会永远在我身边,哥哥也会成为别人的依靠。而那位未来的绅士, 我实在不抱希望。就算他对我忠贞不渝,对达西家族敬重万分,可是如果他也遭遇不测呢?那我还能依靠谁?”

    她的语气充满了茫然和脆弱,简直就要哽咽了,“哥哥,你不要总把我当成小孩子。正如你之前安慰我的,没有谁永远会陪在谁身边……我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达西先生拧着眉头,他没有想到,在悲痛时安慰乔治安娜的话被她解读出了另一层意思,反倒是让她的安全感越来越低了。

    “没道理将这些痛苦和辛苦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就算我还太小,帮不上忙,可是我至少不能成为你的拖累。我不想成为一个羽翼多彩的金丝雀,等待别人挑选。”乔治安娜的泪水就要滚出来了,她不想让达西先生看到,偏过头枕在了他的膝盖上。

    简爱没想到仅仅是她对于淑女的解读,就让达西小姐将心事吐露了出来。阿黛拉也失去了双亲,她的母亲在她面前咽气,而她的父亲——尚且还不知道是谁,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想来要么是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女儿在,要么是完全不想负责,这也和“死去”了没什么两样。阿黛拉听到了新朋友的话,也抑制不住地扑到了简爱地怀里,哭得一颤一颤。

    阿黛拉看上去从来都没有心事,她对母亲的思念只有在唱歌时才会流露出一丝一缕。她寄人篱下,比达西小姐的处境更艰难,可是这样一个小东西,竟然还保持着开朗的天性。

    达西先生和简爱都轻声安慰着怀里的小姑娘。两人突然视线交叠,不由地露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苦笑。这倒是有些滑稽了。

    “爱小姐,我这下明白你的意思了。”达西先生喟叹道。

    接着达西先生沉默着,手轻抚着达西小姐的长发,看着火光不说话。简爱也低头悄声告诉阿黛拉,让她也去安慰她的新朋友。——这是一种互相的治愈。

    等两位小姑娘又开始欢笑了,达西先生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您说得有一定的道理,爱小姐。只是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而且……”他顿了顿,觉得在meimei面前说那些话并不妥当,于是生硬地转换了话题:“时间已经不早,想必你们今天赶车也累了,雷诺兹太太已经准备好了房间。”

    他侧身,打了铃,便不再说话了。不一会儿,雷诺兹太太带着女仆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