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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策回头看了眼温别,见他皱着眉似乎不大高兴鱼芜的突然打扰,但他现在压根不能休息,顶着黑眼圈红血丝,对他说:“我晚些找你。”

    说完,风策转头看了眼鱼芜,和他一并离开此处,待走远了,才说道:“菁锋带着郡主逃婚是我安排的,她一个人肯定逃不了,现在太子那边怎么样?”

    鱼芜震惊之余又觉不在意料之外,毕竟没有风策的安排菁锋怎么可能会带着郡主逃婚,但是:“太子和菁锋拜堂成亲了。”

    风策脚步一顿:“什么?”

    与驸马府的热闹不同,东宫太子寝殿内安静至极,赵景宸头一次喝醉酒,以至于一直到戌时才推开寝殿大门,看着郡主静如木头盖着龙凤呈祥的盖头坐在榻上,把寝殿大门关上,不让任何服侍的人进来。

    随后,满面醉红的赵景宸一声不吭坐在桌旁把合卺酒倒着全喝下了。

    菁锋刚把风瑾送到了金陵城侯府,半个元神回来,憋得慌的他把盖头一掀,就见一个喝得烂醉的少年跌跌撞撞扑向他,害得他接也不是躲也不是,最后被一把扑倒在床上。

    赵景宸小脸红扑扑的,努力睁眼也只打开一条缝,神色迷离看着菁锋,喊他:“瑾儿meimei。”

    菁锋把醉醺醺的人从身上一把推开:“谁是你meimei?我比你太爷爷都大。”

    说完便起身走人,刚跨出一步,发现腿给什么绊住了动不了,回头一看,见是趴在床上的太子抱住他腿,脸委委屈得像个包子,泪光盈盈地看着他:“瑾儿meimei不要走,我真的喜欢你。”

    菁锋好不容易走了一步,发现太子被他拖下了床,菁锋并不想带着他回去和风策复命,于是低下脑袋掰开他手指,边说:“郡主她不喜欢你。”

    赵景宸一听,眼泪不要命似的往下流,哭得极凶,抱他腿的手也收紧:“你留下当太子妃,我不碰你,好不好?”

    菁锋觉得这太子脑子多半有些问题,想把人一脚踹开,忍下了,但满脸怒气抓起他领子,把人拎起来,告诉他:“郡主不喜欢你,她逃婚了。”

    赵景宸丝毫不怀疑郡主为什么能够一只手把他拎起来,因为他下意识觉得风瑾从小习武,力气肯定大,反倒高兴一把抱住人脖子,趁机整个人挂他身上,如狗皮膏药一般贴得死紧:“我知道你不会走的,以后我当了皇帝,一定不像父皇一样找许多宠妃,我真心只对你一个人好。”

    菁锋已经放弃把人拽下来,“哦”了一声,决心先把人唬着睡过去再离开也不迟。

    于是被赵景宸抱着躺下,却发觉人在梦里把他抱得更紧。

    菁锋已经在心里开骂了,但看着赵景宸脸上泪痕还没干,鬼使神差帮他把眼泪给擦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赵景宸终于松开一只手,却是把自己衣服给扯开,迷迷糊糊喊着:“好热…”

    菁锋察觉人不对劲,捏着他下巴让他张开嘴,发现他原来被下了催/情药,这味道似乎房里也有,循着浅淡的味道看过去,发现是桌上喝完被撂倒的酒壶里散发出来的。

    这在合卺酒里下春药,嫁过来的是风瑾,绝对被太子糟蹋啊,不过既然成亲了,也不能说是被糟蹋。

    菁锋也趁机把赵景宸从身上扒拉下来,整理了衣服就要走人,却又被赵景宸抓住了手,他似乎神志清醒了一点,没有把菁锋认错成风瑾。

    他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寝宫?”

    随后他看到菁锋身上的大红袍,脸色瞬间一沉:“为什么你穿着瑾儿的嫁衣?”

    被抓了正着的菁锋没了方才的气焰,他慌乱解释:“是郡主让我代替她嫁过来,不是我自愿的。”

    方才哭得跟可怜虫一样的赵景宸此时却凶悍起来,让菁锋下意识想躲开他,赵景宸看了他一阵,终于想起他就是风策的一个手下。

    这人不仅害得他没如愿以偿娶到风瑾,还喝下皇后下了情药的合卺酒,现在浑身难受得很,于是将人用力一推开,推下床:“滚!”

    菁锋除了在风策那儿被训被吼过,哪儿受过这样的委屈?更何况这是个凡人,要不是风策他八竿子打不着,他动根手指就能杀了他,他竟然敢对他动手,把他推下床?!

    他怎么敢的?除了尊上,谁都不能不把他放在眼里。

    菁锋抬头看向赵景宸,双目变得血红,正巧有人听到寝宫里头有动静,问了一句:“太子、太子妃可安好?”

    赵景宸想开口让人来把这胆大妄为的小护卫抓出去,喉咙却发不出,他惶恐无比,长大嘴伸手摸着自己喉咙想要努力出声,就见菁锋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花烛的光,随后,他的声音从菁锋口中发出:“本太子没事,没叫你们,你们别进来打扰我和太子妃的好事。”

    赵景宸看到他眼里嗜血的红光,杀气也侵袭而来,更甚的是他周围被淡淡的黑气环绕。

    这压根就不是人!

    赵景宸也不管自己喉咙能不能说话了,一个劲往后退,惊恐无比看着他。

    菁锋此时理智被心魔所压,上一次被心魔控制还是和容赢打没能打过。

    但这次和上次还是有些不同的,只是心魔占了主导位置,菁锋理智尚存,还能控制自己的行为,知道这是太子,尊上现在身份的表弟。

    赵景宸看着菁锋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像刚才那般憨厚可欺,他笑得如恶魔,对他道:“你怕什么?我们已经拜堂成亲,还怕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