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节

    “梅花庵庵主的心上人?”

    冯橙颔首:“我第一次去千云山的时候就听三叔说过,梅花庵庵主本是贵女,因为家中反对她与情人相恋才出家的。查一查梅花庵庵主的心上人,或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陆玄露出赞赏的目光:“你怎么想到的?”

    冯橙笑笑:“总觉得一个会因情出家的女子,情之一字便是最大的动力。”

    “回头我便让人查一查。”

    说话间就到了尚书府后巷。

    巷子昏暗,墙角一团黑影察觉有人动了动,认出又是他们两个,默默起身向巷子外走去。

    “那……明天见。”陆玄抬手想拍拍冯橙的肩,想到抬过尸体还没净手,默默把手放下。

    “明天见。”冯橙摆摆手,纵身跃上墙头。

    陆玄目送她背影消失在墙那边,转身往巷外走,路过那只野狗时发现它正抬头看着墙头。

    “看什么看。”少年揉了一下狗头,大步离去。

    野狗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愤愤汪了一声。

    陆玄隐约听到那声狗叫不由扬唇。

    这狗子还挺机灵,确定他走远了不方便返回去打,才抗议。

    走到清心茶馆,陆玄把来宝叫起来。

    “公子有什么吩咐?”来宝揉着睡眼问。

    “去刑部衙门外守着,衙门口放了一具尸体。”

    “尸体?”来宝睡意瞬间飞了。

    这个时候,这个方向,公子难道不是和冯大姑娘花前月下结束准备回家吗?

    第271章 给力的更夫

    见来宝两眼发直,陆玄皱眉:“愣着干什么,快去。”

    “哦,小的这就去。”问清楚尸体是怎么回事,来宝一路跑去刑部衙门外,挑个了能遮掩身形的地方坐下。

    衙门口的地面上静静搁着一副架子,借着尚未熄灭的灯笼散发的微弱光线能看到白布下的人形起伏。

    凉风阵阵,来宝抱着胳膊叹了口气。

    这一夜可不好熬啊。

    咚——咚!咚!

    一快两慢的打更声从远处传来。

    三更天已是夜深人静了。

    来宝用手支着脑袋,目不转睛盯着衙门口与困意作着斗争。

    时间缓缓流逝,并没有猫猫狗狗跑来捣乱。

    等到五声锣鸣隐隐约约传来,来宝松了口气。

    五更一过,人们很快就要起来做事,等刑部衙门一开,守门的瞧见外边地上的尸体,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一晚可真不容易啊——来宝伸了伸懒腰。

    天还是黑的,那些屋檐下挂着的灯笼早已熄了,有光亮冲破黑暗越来越近,同时伴随着脚步声。

    来宝困意顿失,盯着那个方向。

    最显眼的是散发着橘光的灯笼,然后是提着灯笼的人。

    看清来人打扮与手上提的铜锣,原来是更夫完成了一夜差事,准备回家了。

    来宝盯着更夫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更夫突然停了下来。

    他自然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来宝,而是看到了刑部衙门外的地上放着的架子。

    那是什么?

    更夫犹豫了一下。

    凭经验,不是好事。

    鬼节那天他遇到一群人,结果引出天大的热闹看。

    七月还没过去呢,可恨与他搭档的那家伙今夜又请假了,怎么一遇到状况就是他一个人?

    到底过不过去看看呢?

    更夫踟躇着

    职责所在,他还是决定过去瞧一眼。

    只瞧一眼他就回家。

    更夫一手提灯,一手提锣,慢慢靠过去。

    藏在暗处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小伙计也犹豫着。

    到底是阻止,还是不阻止呢?

    想了又想,来宝决定静观其变。

    公子的用意是让人顺利发现尸体,且不把事情瞒下来,他觉得更夫发现尸体和守门衙役发现尸体都可以。

    明处的更夫与暗处的小伙计都决定先看看再说。

    更夫走了过去,看到白布下的轮廓手一抖,灯光乱晃。

    这,这是死人吧?

    更夫抬头看了看大门。

    是刑部衙门没错。

    怎么会把死人放衙门口呢?

    好奇与恐惧似乎总是紧密相连,更夫都没明白自己在想什么,手已经不受控制伸出去掀开了白布一角。

    一张黑青的脸骤然闯入视线。

    更夫把灯笼一甩,死命敲响铜锣:“快来人啊,有人死在刑部衙门口了——”

    急促的锣声很快惊动了熟睡中的人们。

    躲在暗处的来宝眨眨眼。

    他错了,不是更夫与守门衙役发现尸体都一样。

    这更夫是个人才啊,铜锣敲得真响,比他这练过的力气还大。

    各家亮起灯火,陆陆续续传来开门声,而开门动静最大的就是刑部衙门。

    守门衙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站在门口没好气骂:“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咚!咚!咚!

    更夫还没平静下来,被官府的人一吼,下意识猛敲铜锣。

    守门衙役黑着脸骂骂咧咧,目光扫到地上,一下子僵住。

    他盯了白布一瞬,走过去掀开一角。

    守门衙役就没更夫那么胆大了,啊一声叫,一屁股跌坐在地。

    瞧着守门衙役这反应,更夫不敲锣了,好心问道:“差爷没事吧?”

    守门衙役爬起来,指着地上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更夫一脸无辜:“不知道啊,我打完更往家走,看到这里放着个盖白布的架子觉得古怪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个死人!”

    这时被锣声惊醒的人们提着灯围过来,指着地上架子议论纷纷。

    “真有死人啊,还是在衙门口。”

    “这样的情况一般是有冤情啊!”

    “没错没错,不然谁家不是入土为安,怎么会放到刑部衙门口来。”

    “奇怪了,怎么不放去顺天府衙门口呢?”

    “这还用说,肯定是离这里近呗。”

    守门衙役听到这种理由,嘴都气歪了。

    又扫了蒙着尸体的白布一眼,守门衙役对更夫道:“你在这里看着,别让人乱动!”

    围观百姓暗暗撇嘴。

    他们当然只是看看,谁会去碰尸体啊。

    正好林啸白日事情没做完,干脆歇在了衙门,守门衙役直接找他去了。

    “什么事?”门打开,走出身姿颀长的青年。

    “大人,衙门口摆了一具尸体。”

    林啸一听大步往外走去。

    衙门外,赶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明明天还没亮,被那些灯笼照得犹如白昼。

    看到林啸走出来,不少人激动道:“林大人来了!”

    查案认真负责的林啸在京城百姓中颇有一些名气。

    “各位散开一点。”林啸走至架子前,俯身掀开白布看了看。

    白布下的尸体令他诧异扬眉:是个出家人。

    这是林啸第一眼就确定的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大魏只有出家人才会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