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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回去了......”潘洵最后轻声,将手心里的纸认真折叠回去,贴着心脏的位置重新放好。

    渡口处。

    “他有告诉过你坐几点的船吗?”拉着白浅眠的手,冯金气喘吁吁,他们刚到渡口但没有船票只能站在栏杆外。

    小马去帮着买了随意一艘船的船票,混着拥挤人群终于到了乘船等待的位置。

    渡口处还停留着两艘大船,江面上,一艘刚刚开走的船只正逐渐变成黄豆大小。

    “那是四点整出发的船,”看冯金望向江面,小马将刚打听到的消息说出,“这两艘,一艘四点半出发,马上要开始让旅客登船了。”

    “没有,”白浅眠在人群中搜寻着,低声道:“他只说了会坐后天晚上八点的飞机回去。”

    “后天晚上?”小马计算了下时间,“那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坐四点到六点间的船啊。”

    “现在几点?”冯金同样在人群中找寻着,他想潘洵那位小少爷暴露身份后身边带着的人不少,不是独身一人,目标大,应该好找。

    “四点十分。”小马有怀表,打开看了眼。

    “有戏啊!”冯金松了口气,拍拍白浅眠的肩膀,“按时间算,他们稍微在路上耽搁下,别说休息一个小时了,半个小时我们都能拦住他。”

    “嗯。”不知为何,白浅眠总觉得紧张,他连看冯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专注在人群中找寻着。

    身旁的船开始让旅客登船了,冯金还有小马痞里痞气的站着,跟渡口的检查人员似,挨个看过排队上船的人。

    他们从信心满满到慢慢沉了脸,渡口时不时响起船鸣声,冯金只觉吵得自己头大。

    他压着急躁,有时候会突然伸手掰过某个旅客的肩膀仔细去看对方的脸,因而被骂了好几次,换了往常他肯定要跟人干仗,不过这会被骂了他也不在意,顶多耸耸肩。

    就这么的,从天亮找到天黑,渡口的灯亮起,又一艘船只出航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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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金小心翼翼看了眼白浅眠的脸色,拉着小马到一旁,“你他妈怎么回事?你怎么说的?”

    “老大,我冤枉啊,”小马很委屈,“我也认真找了。”

    “那怎么没有?”

    “这......”小马压力巨大,“如果他们在路上没休息的话......”

    “就算没休息,你不也说了,最早也就是坐四点钟的船,再早他们压根赶不上!”

    “是啊,”小马缓解气氛道:“还有一艘船呢。”

    六点整还有一艘船没出发,也许在最后一艘船上呢。

    “行!”冯金握了握拳头,甩开他的衣领走向白浅眠。

    刚那艘船开走了,上船等待的位置又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白浅眠从一开始的期待到现在的沉默死寂,冯金怕他一时崩溃从这渡口跳到江里去。

    虽说他觉得不至于......但冯玉那丫头也说了,陷入爱情的男男女女都很盲目的。

    虽说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但看白浅眠这要死不死的样子,冯金说不担心是假的。

    “没事的,”他拍了拍白浅眠下垂着的胳膊,故作轻松道:“还有一艘船呢。”

    “......”白浅眠没回应,只转头看着他。

    冯金看他面无表情被风吹僵的脸,不知为何总觉得人心里是在哭的。

    “没事的。”他想再说一句话来安慰,努力半天还是组织不出来。

    白浅眠张了下嘴,同样是无声。

    “人来了。”小马适时出声打断。

    栏杆处又一群旅客涌入,船笛声再响起,比起先前,冯金更为仔细认真的去看每一个人的脸,包括先前忽略的女人和孩子。

    白浅眠也在人群中跌撞着,等到人流稀疏了,大多数人都上了船,冯金放弃了。

    白浅眠还没有,他像游魂般徘徊在渡口,偶尔有一两个急急跑过来的旅客,他马上迎上前去。

    “你!”冯金手指勾勾。

    小马欲哭无泪的走过去,“这......也许再晚点?”

    再晚的话,后天的飞机就赶不上,所以说他们真的错过了?是他们没找仔细还是说人在他们来前就已经坐船走了?

    “我们几点来的?”冯金压低声音。

    小马很快道:“四点十分。”

    “那时候走了一艘船吧?”回忆着,冯金想起他们刚到渡口时江面上看到的豆子般大小的船只。

    “不会这么巧吧?”小马愣了下,低声道:“这么背的吗?”

    “草!”冯金忍不住泄气,骂完后又转头去看白浅眠。

    白浅眠还不肯放弃,正伸长脖子努力看着往渡口来的这个方向。

    六点钟的这艘船也走了,其实没有继续等的必要了,不过......冯金咬咬牙,上前唤道:“浅眠。”

    “嗯。”白浅眠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苍白着脸。

    冯金话要出口临时改变,“那什么,也有可能是他们耽搁了,不然我们再等会。”

    渡口到了八点就会关闭,到时候就没船出去了。

    冯金陪着白浅眠在这江边继续找,直到一艘又一艘船只离开,白浅眠自己就先垂下了脑袋。

    冯金注视着江面,天黑了,离开了渡口的船只马上会消失在夜色里,他觉得自己的脚步变得很是沉重,心中反复组织着语言,刚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