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你说什么!” 话题突然转到嫁娶问题,等吕菁反应过来,仿佛今天才认识他一般,瞪着丁廉。 “哎……你别误会啊!”丁廉也不知怎么就突然说出口,但有一点很清楚,他不喜欢吕菁,也从没想过娶她。 “你又不是倾城国色,又不柔媚姣俏……”丁廉低头认真地罗列吕菁一堆毛病,忽然觉得房间太过安静,抬头看到直欲喷火的吕菁,马上闭嘴。 “你倒是继续说啊!”吕菁冷笑,都快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了。 丁廉也觉得说的有点过了,尴尬道:“我不就是想说我没其它意思嘛,只是出个主意。你看你现在,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你爹肯定不同意你这事,你能怎样?难不成和他断绝关系?” 见吕菁沉默下来,丁廉继续道:“大汉历来以孝治天下,你上次盗墓的事,要不是你一心救母,我爹都找不到理由放过你。这次,你要是为了个女人,敢和你父亲决裂,这个世道就彻底容不下你了。” 说着,丁廉丢掉所有不正经,脸色越发严肃,“所以,你必须用吕布能接受的方式生活。如果你嫁给我,我保证以后绝不干涉你的生活。你要和蔡琰在一起,没关系。你要是看上哪家姑娘,我就把她收了,让她服侍你。就算吕布知道,一旦你嫁入我丁家,就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只要我不出声,他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思路清晰起来,丁廉越想越觉得,这才是解决的唯一办法。 “我回去求我爹,他向来看重吕布,想必能答应……” “丁廉,”吕菁勉强一笑,“很感谢你在知道我和琰儿的事后,没有敌视,没有嫌恶,反而一直想着帮忙。有你这份支持,比什么都珍贵。” 丁廉不大适应吕菁的客套,刚想说话,就听她继续道:“但是,我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 “我与琰儿不是一时贪欢。应该说,她想的比我还要单纯。爱情,或许就是两个人的初心吧。我们这样的感情,落到世俗生活中,本就要加入两边复杂的家庭关系,如何还能掺杂他人?” 吕菁目光坚定,“我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丁廉不懂什么爱情、初心,他只是焦急。虽然提出娶吕菁是一时冲动,但这还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破局办法。 “我发誓,真的不会干涉你的行动。这样你才不会遭受太多非议,否则,再这样下去,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吕菁与蔡琰的这事,可大可小。若是依着吕菁的性子,还要顾及蔡琰的感受,肯定不能善了。 “那琰儿怎么办?你让她怎么想,怎么过!” 丁廉一噎。他肯定不可能同时娶蔡琰为妻,纳妾更不可能。寻常良家女子,尚不愿做妾,何况蔡邕的地位在那里摆着。 “总要先顾好你自己,其他慢慢再想办法吧。” 吕菁摇头,不再说话。虽是好意,但丁廉想的太简单了。 劝说不动,丁廉只好放弃,“行吧,有事你就派人来寻我。” 吕菁只送到厢房门口,自有人守候在院中,领着丁廉去见吕布。 与吕布一路走出去,丁廉面露忧色,“我一会儿便直接去军营。想必父亲也和兄长说了,董卓其人,野心勃勃,有不臣之心。” 吕布面露恨意,“董贼欺陛下年幼,真当这朝堂无人么?”语调一松,又宽慰道:“贤弟不必忧虑,义父心中自有韬略,你我兄弟齐心,必诛董贼。” “父亲最倚重的便是兄长,曾对我言,此事过后,就要向陛下上奏,举荐兄长为骑都尉。只要有兄长在,我就可以安心了。” 吕布现任执金吾下,军司马一职,秩比一千石(俸禄)。骑都尉则秩比二千石,基本与汉代地方郡守、执金吾同级。 丁原也意识到,董卓当初提议封赏吕布骑都尉的事情,必然给吕布留下念想,索性就给吕布一个承诺。一旦除掉董卓,丁原实力再上一个台阶,提升吕布,自然不在话下。 “义父大恩,布,铭记于心,如何敢不效死力!” 吕布心中狂喜,立刻做出一副肝脑涂地的模样。 ************ 送别丁廉,吕布刚入府,就见严氏拿着一个包裹。 “都这会个时辰了,你去哪里?” “老爷,雒阳有一位名声在外的仙师,就住在城东。我去求他,替菁儿除了邪祟。” 吕布剑眉直立,想要斥责几句,见严氏充满希翼的目光,终是不忍,只交待道:“让冯成河带人陪你去,早点回来。” 跟在他身后的冯管事立即应了一声,前去安排马车、护卫。府中只有吕布叫他名字,其余人,包括夫人,都习惯叫他冯管事。 刚走出两步,就听吕布道:“今天这事,哪个下人敢嚼舌根,直接打死。” 冯管事心中一寒,立刻转身跪下,指天发誓。 吕布只是警告,也不再看他。毕竟是府里的老人了,冯管事向来知道轻重。 “莫让那道人知道家里的事。他既有仙家本领,你不说他也知道。若没有,说了更是无用。人多嘴杂……”吕布又交待严氏一番,才让她离去。 回府的肖一,远远看见严氏上了马车,匆匆忙忙往城东方向去。 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宵禁,怎么这会儿了,夫人还要出门? 由侧门进了府内,看见包围厢房的披甲卫兵,肖一心头不由一沉。那头领见她着装不似丫鬟,询问的仔细,好在春娘出来将她领进去,两句话简单交待了吕菁与蔡琰恋情曝光之事。 徐翎正在拿冷毛巾帮吕菁敷脸,见她进来,吕菁道:“肖一,辛苦了。本来该叫你先换身衣服,不过,我实在是期待你能带来点好消息。” 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的杏儿,将目光移向浑身湿漉漉,沾染不少泥土的肖一。 “张让看见儿子、儿媳的头颅,当时就发了疯。毕岚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何太后的meimei尚且逃不过,何况依附于他们的族人。” 虽然担心,但吕菁不想多说什么,那肖一便不问,直接汇报起张让的情况。昨天吕菁无意中撞到太医令张奉全家被斩街头,便吩咐肖一暗中收拾张奉与其妻首级,送到被囚禁在深山的张让那里。 张奉虽然只是张让的养子,可宦官原就是断子绝孙之人,养子也是当儿子般对待,只为死后香火不绝。否则何苦为他寻一门好亲事。 再加上抄家灭族之恨,张让与毕岚内心的悲痛、仇恨,可以想象。 “张让说了他的一处藏宝之地。就在位于雒阳城西北,藏于地下的一座空墓之中。我和罗木按照他的详细描述,避开巡卫兵,找到那里。” “一处?又怎么会有巡卫兵?”吕菁可不想被这些阉人给坑了。 “他说这是他藏的一部分财宝,先送给小姐,以示诚意。其余的,就要和小姐面谈。大抵是以为小姐是哪个世家豪强的公子,想要借助力量,重返朝堂,掌权复仇吧。” “至于巡卫兵,他倒是提前说清楚了。因为那里过去几里,就是文陵,也就是还在修建的孝灵皇帝陵寝。” 吕菁一愣,汉灵帝都死了这么久了,怎么陵墓还在建啊?再说了,怎么会把钱藏到那里? 肖一不屑道:“他们说先皇待他们不薄,想在死后,就葬在先皇不远处,继续服侍先皇。问过几次,都是这个说法,我赶着去确认,就没有和他们再做纠缠。” “大概值多少钱吗?”杏儿问道。 “估计起码值几百万钱吧。财物我们都没动,罗木先回山上,我则回来向小姐禀报。” 嘶……吕菁倒吸一口冷气。这些人,随便找个地方,就放着这么多钱! “左慈呢?”杏儿继续问。 “和曾庆荣、陈乐平、何玉燕他们一道,都在北邙山的营帐。伤员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其余人正常训练。” 曾庆荣、陈乐平、何玉燕,再加上罗木、宋霜,是吕菁安置在五云观的教官,也都是心腹。 “姐,你要拿一部分钱去投入商铺吗?”徐雯正在跟着杏儿努力学习经商、管理账目。 杏儿看向吕菁,“商铺可以那几万钱先应付着,不着急投入。要尽快分批将这些财物处理了,折价也没关系,但一定不能要老爷发现。新粮即将上市,我们要屯粮,屯物资。” 春娘见其余人纷纷点头,暗中思量:此时的杏儿,看气度,哪里还是一个丫鬟?分明是大家族里掌权大妇的做派。 “肖一,听杏儿的安排就是。”吕菁对杏儿的信任,没有保留。 “你一会儿就带上可靠之人,今晚先带出一些好兑换的财宝,金、银最好,珠宝次之,铜钱太过笨重,先不急。”杏儿思考了一会儿,又补充到,“还有,去请左慈下来,助小姐一臂之力。” “左慈?那要不要告诉他……”肖一犹豫道。 吕菁轻拍一下额头,她怎么就没想到左慈。如果他肯帮自己说上几句,应该能稍微宽慰一下严氏和吕布吧。 不管怎么说,她今天的行为确实伤了父母的心。 “既然请他帮忙,就坦言相告。若是,”吕菁顿了顿,“他不愿意下来,你就千万不要勉强,也不要求他。” 又交待几句,肖一就要出门。春娘连忙道,“你先回屋换身干净衣服再走。” “不换了,我得赶在天黑前出城。”肖一担心时间不够。 杏儿看了一眼春娘,对肖一道:“把衣服换了再去,你可不能病倒。” “我帮你,费不了多少功夫。”春娘拖着她出了厢房,往旁边的小屋去。 肖一利索的换上衣服,春娘一边整理腰带、领口,一边道:“平时要好好顾惜身子,别仗着年纪小就胡来。” “你怎么总把我当小丫头啊!”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走,却被春娘一把拉着坐到椅子上。 “头发都不知道擦干,风一吹,岂不是要受凉?” “我哪里那么脆弱。”话虽如此,任由春娘拿着干布,细细将每一缕发丝擦干。 “不过才十几岁,怎么就不是小丫头。以后遇事,不要莽撞,这一点千万别学小姐,记住凡事要量力而行。可以多看看杏儿,她做事还比较稳妥。” “知道了,今天怎么这么啰嗦。”肖一拿起发带,却被春娘夺过去。 “始终是女孩子,还是要注意形象。”春娘拿起梳子,替她束好头发。刚系上,肖一就急匆匆往外走。到了门口,脚步停下,回身看去,春娘抿嘴一笑。 “去吧,天黑了路上一定慢些。” “嗯。” 抛下心头那丝怪异的感觉,肖一跑向马厩,取下配剑,换了匹马,出府去了。 ※※※※※※※※※※※※※※※※※※※※ 现在才写好这一章,下一章还没开始写,估计明天更新不了。 哎……大家努力工作、认真学习,别一天就想着追文! (戴上安全帽,迅速逃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