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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家人

    远山如玉垒,小雨飘迷离。

    雨中,却有一行十来人人急步前行,带头的正是王华。

    他们今天的目标就是阿根廷湖对面的那个部落,叫做拓凡部落,正和韩小月以前所在的部落多特部落隔湖相望。而别德马湖的两个部落分别是万潘部落和奥马部落,圣马丁湖的部落是多格里部落,卡迭尔湖的部落是马西部落,至于其他小部落,王华他们并没有仔细探查。

    王华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试着说服拓凡部落和他们联合,准备对付多特部落,因为,听说他们两个部落是死敌。这也很正常,有限的资源会导致竞争,而他们两个部落又距离如此之近,难怪会成为死敌。

    拓凡部落的位置在阿根廷湖的北岸中间段,所以,王华等人需要沿着阿根廷湖的东岸走,才能更快的到达。

    因为人少,简装出行,所以,他们第二天中午就到了他们第一次见到阿根廷湖的地方。

    “等等,有人来了。”王华听到了前面有声响,忙低声说。

    所有的人马上匍匐在地,找地方躲好,不久后,就听到了前面传来的人的声音。

    “这一趟卡斯特罗之行收获不错嘛!”这是一个洪亮的声音。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贿赂了那些西班牙官僚。”这个声音相对来说比较低沉,却又有些沙哑,让人有不适感。

    “恩,这样一来,我们就有足够的实力,来装备我们的武士,就可以进攻对面那些该死的拓凡人。”

    “呵呵,这个不急。我们回去还得和酋长大人商量一下才行。”第二个人慢条斯理地说。

    “那是当然。这次远行还真多亏了长老了,回去的话,我会和父亲好好说说。”第一人大声笑着说。

    “那就多谢少酋长了。”第二个人低声笑着,听着却不象笑,有些瘆人。

    王华也听明白了,因为,刚刚他们是用印第安语说的。而且,他从中听出了来的人居然是多特部落的少酋长和长老,正是他们想对付的人。所以,王华小心的探出头。

    来的人不多,约五十来个人,但是个个很是粗壮,一看就是勇猛之人。带头的两个,一个年纪稍年轻,大概三十来岁,长得是粗大威猛,另一个年纪稍长,大概五十来岁,身材有些驼,神色淡淡,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却能洞彻人心一般,斜眼扫过的时候,却象毒蛇般锐利。

    “长老,你说我们这次对付拓凡部落有多大把握。”少酋长边走边问。

    “这个。”长老微笑着。“如果是我们自己亲自出手的话,那就算赢了,我们也会有一定损失。所以说,我才会特意在回来的路上去了奥马部落一趟。”

    “长老,什么意思?”少酋长问。“我正不明白呢,我们好端端的赶路,怎么还特意走了一段弯路到那个奥马部落去一趟。”

    “呵呵。”长老沉吟着。“少酋长,不知道你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没有,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这是我们华人的一句至理名言。而奥马部落也是拓凡部落敌人,所以,自然就是我们的朋友。”

    “就算是朋友,我们也用不到把我们辛苦从西班牙那里拿来的东西送给他们!”

    “有利益才有动力,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所以,我们给了奥马部落一点小利益,他们才会愿意和我们共同携手对付拓凡部落。”长老又用了一句华人的谚语。

    这个长老居然是华人,王华很惊异,更加用心地查看起来。果然看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比如,长老的身材比较小,没有那些印第安人粗大,比如,长老走路比较斯文,没有印第安人那么随便,更重要的,他身上的气质和身边的印第安人显得格格不入,与众不同。

    “这个我明白。不过既然利益大家一起平分,为什么还需要我们多付出一些。”少酋长不解地问。

    “呵呵。”长老又笑了,是皮笑rou不笑。“奥马部落远在长湖,距离我们的鱼湖可是有好远的距离,而拓凡部落就在鱼湖北岸,你说说,真的消灭了他们,谁得到的好处更多呢?”

    “啊,我明白了,是我们。”少酋长兴奋地叫。“难怪长老一定要联合奥马部落,原来是这个道理。”

    “你明白就好。”长老点了点头。

    “恩,以后还希望长老多指点我。”

    “放心吧,只要少酋长有心,我自然会帮你,而且,我能够帮你的比这多得多。”长老说着,还用手在身前做了一个两个人才能看到的手势。

    王华却看不明白,只看到长老的的大拇指和其他指头围成一个圆圈,然后放到少酋长的掌中。

    不过,少酋长却是明白了,对着长老郑重的点头,带着些殷切。

    “快走吧。”长老的手从少酋长掌中抽了出来。“再有一天多的时间,就可以赶到部落了。到时候,就是少酋长庆功建业的时候到了。”

    “恩。有劳长老了。”少酋长笑着回答。

    两人不再说话,加紧赶路,很快到了王华他们所躲藏的地方。王华忙把头缩回,却看到韩小月居然正直盯盯的仰头看着前方。

    “快躲起来。”王华忙提醒。

    韩小月却置若罔闻,眼睛盯着前方不放,而前面就是多特部落经过的地方。

    王华大急,对方可是有50多人,个个配有长矛和弓箭,他们才10来个人,就算武器精良些,也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王华这次带着100人出行,手枪只带了10把,其他人个个都佩戴了他们用挖出铁矿制作的长刀和长矛,以及印第安人必备的弓箭。而这10来个人中,只有王华和韩小月配有手枪,佩的子弹也有限,一旦冲突的话,他们虽然可能会给对方照成一定的损伤,可是最后输的应该还是他们。

    “蹲下。”王华靠近韩小月身边,不由分说,就用力地拉韩小月的衣服。

    韩小月一时反应不及,被王华一拉,人的重心失控,不由得往后倒去,下意识发出了一声尖叫。虽然声音不高,可是已经足以让对面的人听到了。

    “什么人!”少酋长大声呵斥。

    “围起来。”长老发出了命令。

    紧接着,就看到那些勇士有序的往两旁跑开,目标正是王华他们所躲藏的小山坡。

    王华见势不妙,看了看四周,前面有个山沟,后面却比较平坦,所以逃跑不是个好办法,很容易被人携尾追杀,还不如据高一战。

    “所有人员准备,立即攻击。”王华一声令下,同时举起手枪,“砰”的一声,射中了跑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的脑袋。

    “小心,可能有埋伏。”长老厉声尖叫着,同时拉着少酋长躲在那些勇士的后面。因为,长老见过这种武器,不论是在中国,还是在这里的西班牙人,不过,好像那些火统没有眼前的怎么厉害,居然一枪就爆头。

    少酋长也是知道厉害,和长老两人躲在人群中,那些准备包围的人马上缩了回来,保护着两人往湖边退去。因为那里的地形才能减少这个小山坡的制高优势,才能方便他们弓箭和长矛攻击。

    王华的枪响后,其他几人的弓箭同时出击,很快射中了几人,不过因为对方的身上穿着厚重的茅草和兽皮制作成的衣服,并没有照成致命伤害。

    看到对方退走,王华才有心思回头看了看韩小月,好在韩小月只是摔了一跤,并没有伤害,此时已经爬了起来,正拿出手枪。

    “你怎么回事?”王华不满的责问。因为刚刚那个时候实在太危险了,要是对方敢攻上来的话,他们几个一定损失惨重,说不定,连他们两个都不能逃出去。

    “对不起。”韩小月神情无助而紧张,张着嘴,想说却没说出来。

    “以后再说。”王华却打断了韩小月。“随我做好攻击准备。看来对方摸不清我们的底细,以为被埋伏了,所以,才没有胆量攻击上来。嘿嘿,正好趁机给对方点厉害瞧瞧,如果运气好的话,把他们的少酋长和长老抓来就更好了。”

    可是,对方也是极其老练和果断,拼着几人受到些伤害,迅速地拉开和王华他们的距离。

    “对面的朋友,有什么事情可以出来说个清楚,躲在后面伤人可不是明白人应该做的事情。”到了安全的距离后,那个长老厉声高叫。

    “去,还明白人。”王华笑笑,不过对面的人是个华人,王华还真没有准备对他下手。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同胞,特别是在这个异乡,对于任何一个同胞,都有一种难言的亲切感。

    “你们几个两人一组,悄悄撤退,我们两个最后撤退。记住一定不要发出声响。”王华本来就无意和对方冲突,因为对方的人多,要不是刚刚韩小月发出声响惊动了对方,他也不会贸然出击,所以,既然现在可以安全离开,就没有任何理由和他们死磕在这里,当下立即命令道。

    “朋友,来往都是客,既然大家有幸在这里相逢,何不出来见个面。放心,我们对朋友一向大方,如果朋友看重我们的东西,我们愿双手奉上。”长老见山坡上没有回应,就继续游说。

    说了几句,没有听到任何动静。长老一想,不由大叹。“糟了,中了对方的计策了,对方应该没有多少人。”

    “啊,那我们还不赶紧攻上去。”少酋长说。

    “这个时候,对方早跑了。”长老摇摇头。“算了,我们先回去吧。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有那么厉害的火统。难道是拓凡部落的人,不可能,我们都得不到西班牙的火统,他们怎么可能得到!”最后两句话,长老用他自己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说吧,刚刚怎么回事?你不像是那么没有纪律的人!”到了安全的地方后,王华第一时间问。

    “我不知道怎么说。”韩小月面露犹豫和迟疑。

    “实话说!”

    “好。”韩小月点点头,咬了咬嘴巴,终于说。“那个长老可能就是我的父亲,应永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