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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里斯·格勒撇了撇嘴。

    哼,没见过世面的平民。

    他们走进了头等车厢。

    门口处穿着整齐制服的警卫朝他们友好地微笑。

    头等车厢的地面上铺了一层深红色的天鹅绒。

    皮质的座椅十分柔软,座椅前的长桌上铺好了蕾丝手工刺绣的白色桌布。

    长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三层托盘的银架,从上至下依次盛着各种精致的糕点甜品。

    镶有金边的碗碟餐具也被摆在相应的位置上,同色系的骨瓷茶杯茶壶立于一旁。

    还有一瓶映着“1663”字样的深红色葡萄酒斜放在酒架上。

    酒架旁边,一本彩印的菜单被搁在花瓶旁边的木质报刊架上。

    布莱恩随意在其中一张长桌的一侧坐下,姿态慵懒闲适。

    沃伦·亚拉伯罕迟疑了一下。

    他刚准备迈开脚步,就看见帕里斯·格勒已经快步走到了巫师大人对面的座椅上准备坐下。

    他心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懊恼,要是刚刚没有犹豫就好了,应当要把握住机会的。

    沃伦·亚拉伯罕瞥了一眼其他人。

    他名义上的表姐格瑞斯似乎没有殷勤讨好巫师大人的心思。

    那两个平民姐弟更是被车厢里的豪华陈设给吸引了,没有反应过来。

    西里尔·劳伦斯甚至后退了一步,看上去准备坐到对面另一侧的座椅上去。

    然而帕里斯·格勒屁股还没坐下,就听见巫师大人幽幽地开口道:“小……西里尔,过来。”

    语气轻如呢喃。

    布莱恩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上。

    他修长的十指交叉着抵于下巴,微笑地看着西里尔。

    帕里斯·格勒的身子僵在半空中。

    一时间,车厢里十分安静。

    尴尬的气息在蔓延。

    然而布莱恩却毫不在意,只是轻轻地扫了帕里斯·格勒一眼。

    帕里斯觉得巫师大人扫过自己的那个目光和他见到长桌上的餐具时的目光没有什么两样。

    没有丝毫温度。

    他心里发冷,非常识时务地让座。

    西里尔一瞬间也有些呆滞。

    他反映过来了之后,额角跳了跳。

    好家伙,斯科特先生又给他拉了一波仇恨。

    西里尔觉得帕里斯现在看向自己的愤怒哀怨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不择手段上位的小三。

    这种诡异的想法让他打了个哆嗦。

    西里尔下意识地没有去看斯科特先生的神情。

    一双漂亮的杏眸直直地盯着蕾丝刺绣桌布,仿佛要将这桌布盯出花来。

    经过这个小插曲,大家也自觉地分配好了座位。

    两个亚拉伯罕坐在一桌,韦伯姐弟坐在一桌。

    帕里斯·格勒在他们两桌纠结了一下,决定还是自己另外坐一桌。

    布莱恩没有在意他们的座位安排,他伸手抽出木架上的报刊随意看了起来。

    见着摊开的巨大报纸将斯科特先生的脸庞都遮挡住了,西里尔才悄咪咪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然后他的视线就被报纸上的黑色油墨字迹吸引住了。

    放大的加粗字体写着“海兰顿城郊区爆炸案!13人丧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正当他准备继续读下去的时候,蒸汽火车发出了一声嘹亮的汽笛声。

    “呜呜——”

    火车开了。

    第15章

    蒸汽火车庞大的车身开始缓缓移动。

    西里尔仿佛能看到车头喷出浓雾一般的滚滚白烟。

    一开始蒸汽火车的行驶速度并不快。

    但是随着“哐哧哐哧”的声响接连传来,火车开始加速,紧接着就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往前驶去。

    窗外的草地树木都成了模糊的幻影。

    西里尔盯着窗外转瞬即逝的景色打量了一番,然后他收回视线,也从书架上取下一份报纸阅读了起来。

    这是今天新出炉的报纸,费城本地的“今日邮报”,还带着一股nongnong的油墨味道。

    这个时代的报纸内容已经十分丰富多彩了。

    有板块介绍着王都最新的时装穿搭潮流,还有对于某位新晋国会议员的独家采访,甚至是费城本地发生的一些奇异传闻和吟游诗人最新的创作诗篇。

    西里尔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一遍报纸,并没有看到类似于“亚拉伯罕伯爵隆重接待了巫师”的消息。

    接下来的时间,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开始进行冥想。

    头等车厢提供的餐食也十分不错。

    中餐是奶酪焗通心粉、薯烩羊rou和辣味鳌虾汤。

    晚餐西里尔则点了菜单上的炸鱼薯条、苹果沙拉和糖酱酥饼。

    不得不说,那个糖酱酥饼皮酥馅软十分美味,西里尔吃得一脸满足。

    晚间他们进入了各自的单间包厢里睡觉。

    一个大约八平方米的小房间。

    柔软床铺铺好了干净整洁的被褥,旁边是一个用来放行李和衣物的立式木柜,另一侧还有小圆桌和长沙发。

    西里尔去了公共盥洗室简单地洗漱。

    他碰到了洛兹·韦伯,两人相视一笑,分开时互相道了晚安。

    西里尔回到房间后又看了一眼窗外黑魆魆的模糊景色。

    他拉好窗帘,慢吞吞地爬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