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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漾张张嘴想反驳什么,管家朝他大哥的背影使了个颜色,贺之漾忙走过去跟上,悻悻然沉默。 到伯府后,兄弟二人去饭厅陪老夫人和父亲用饭,贺之济看着弟弟,摇了摇头:“你若是还想去国子监住,我也不拦你,让刘管家大儿子去陪读。” “不用吧哥……”贺之漾真心无语:“我多大了,你搞这么一手,倒好似我不能自理。” 贺之济接过丫鬟手里的湿帕子,轻擦唇角:“哦?你能么?” 贺之漾:“……” “你也不必多想。”贺之济把手帕放下,缓缓开口道:“刘管家的儿子年纪也到了,我本就打算让他和你一同念书的,你和他做个伴岂不是更好。” “我晓得你和霍家冯家那两个小子玩得好,他平日里只看顾你,倒也不碍着你们。” “还有今日这档子事儿。”贺之济道:“这事儿八成还是和蹴鞠有关,你把那邀约的帖子拿来给我,我找人辨认字迹——你仔细想想是否得罪了人?” 贺之漾把帖子拿出来交给他哥,拍拍胸脯:“大哥你放心,我得罪过的人,他们都不敢得罪我。” 被小爷他亲自教训的人,皆是乖如猫,怂如兔。 若真有伺机报复的,小爷也敬他是个硬茬,大不了,下次收拾干净就成了。 贺之济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摇头叹息道:“罢了,你还用膳么?让她们再给你盛些?” 打也打不得,骂……也无用。 倒真是比女孩都费心。 贺之漾不乐意,这个眼神配上这句关心,好似他只会吃伯府的米,他想了想还是道:“爹,隔壁……锦衣卫怎么也去寻我了,他倒是还挺仗义。” 说这话时,贺之漾蓦然想起乔岳为他上药时手掌的温热。 那样一个细心人,心又能多冷呢? “仗义?”任安伯笑了:“傻小子,真以为和锦衣卫成了邻居就能沾便宜?你可晓得他为何如此踊跃?你哥答应给他庄子,他才愿意出面。” 贺之漾一怔,呆呆的看向老爹,心里空荡荡的说不出什么滋味:“你说……他是为了咱们家的庄子,才去寻我的?” “自然。”任安伯弹了下儿子的脑壳:“那帮锦衣卫,最是无利不起早!你要和他谈交情,他必狠狠撕咬你一块rou皮去。” 贺之漾摸摸被老爹弹的脑门,闷声道:“……知晓了。” 低头时,眸中闪过一抹明显的失落。 他并不该失落的。 锦衣卫向来冷漠寡情,再说自己和乔岳……细论起来,也许连朋友都算不得? 只是他本以为乔岳此番举动也算得上是外冷内热,万万没想到乔岳竟然是图他家里的庄子。 贺之漾钻了牛角尖,愈想愈发愤愤不平,乔岳方才有什么资格教训质问他? 不过是拿钱做事,是他哥用庄子雇来的人罢了! 贺之济怀里揣着地契,特地登门道谢。 末了,贺之济拱手笑笑道:“舍弟顽劣淘气,今日竟闹出此种不体面的笑话,还请千户莫要向旁人提及此事,也算给家父一个薄面。” 男子的名声虽没女子讲究,但身陷青楼,亦是极为丢脸之事。 以任安伯的门第,自然不愿众人所知。 当然还有一层言外之意,作为勋贵清流,他们也不愿和锦衣卫有染罢了。 他的意思,乔岳自然明白。 乔岳道:“你还是和自家弟弟去说罢,他明日去了国子监,也许倒主动和人讲自己调酒的趣事儿呢。” 回想贺之漾兴奋的模样,似乎非但没把此事当丑闻,还甚是有趣呢。 贺之济咬咬牙:“在下已告诫过舍弟。” 乔岳态度和善的点点头,爽快答应下来。 “今晚出差事的人亦不少,也请千户管束他们慎言。”贺之济拱拱手,诚恳道:“不瞒千户,舍弟正在相看人家,若流言喧嚣,岂不是误了他一生大事。”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诚恳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谁晓得乔岳却不知为何冷冷一笑,突然语气不善意有所指:“此事我自会严令他们不许再提,至于找人家的事儿还是要讲究一个缘字,缘分到了,不拘什么门户和年岁,都不算耽搁!” 说罢看也不看贺之济一眼,把手里的茶杯往红木茶几上示威般重重一撂,起身离去。 贺之济:“……” 本还以为这位乔千户是个好相与的人…… 谁知他喜怒无常,更甚其父啊! 第37章 掷果盈车 哥哥来给你赔不是了…… 青楼事件有惊无险, 乔岳却觉得这两日愈发不对劲。 白日里倒还无妨,一到晚间沉沉入睡,当日贺之漾穿纱衣侑酒的场景朦朦胧胧浮现在眼前。 梦中香气缥缈, 少年玉簪轻挽, 只罩着纱衣的皮rou在烛火中隐约可见, 如惊鸿般引人去探。 红兴shao仙√嘟佳 乔岳走近两步,明知这是梦, 心跳却怦然, 他伸出手去, 却惊觉自己握住的是贺之漾的脚踝! 少年的皮rou一如蹴鞠赛那日细腻弹实, 性子倔得让人咬牙, 脚踝偏生得小巧白皙,恰好……恰好能被自己扣在掌心。 顺着脚踝一路向上,是少年劲瘦的长腿和…… 不, 不成,再往上去瞧, 自己岂不是登徒子之流?更何况贺之漾和自己同为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