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姥娘生日
“jiejie,再唱一首嘛,我还想听。” 储欣从储爸肩头伸出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储君。 储君却有些为难了,很多歌耳熟能详,但她都记不全歌词呀。而且还要唱这个年代已经有的歌。 储欣可不管这些,只一个劲儿的缠着储君快唱。 “唱嘛~唱嘛~jiejie快唱。” 储君被她缠的没办法,干脆给她唱了一些大魔王爱听的儿歌。 别的歌词记不住,儿歌却是信手拈来。小毛驴、小红帽、小兔子乖乖、外婆的澎湖湾…… 连唱了好几首,储欣才放过她。听的一家人都呵呵的笑。 虽然是阴雨天,储君却觉得她的心里晴空万里,阳光普照。 她用手捏着塑料布的一角,把它高高的举过头顶,看着塑料布迎风飞舞,就像风筝一样。 这不禁让她想起了那天放风筝的场景。 那天,储君把风筝放起来后,他们轮流牵着风筝满山疯跑。毕竟是简易的自制风筝,可禁不住他们这般折腾。 周琮毅自持年龄最大,忍着手痒让他们先玩儿。等到其他人都尽兴了,他迫不及待的接过绳子。 就在这时,风筝的衣服一下子被风吹到了天上。 终于获得自由的它,飞啊飞啊,他们甚至能看见它欢快的在空中翻了几个滚儿,然后就跑到了天边,就像孙悟空的筋斗云一样。 周琮毅当时那惊愕的表情,储君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想到这里,储君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mama,这个蛋糕盒可真漂亮,我想要。” 储欣又从储爸肩膀上探出头,看着储太太手里的蛋糕。 储太太腾出一只手,给储欣盖了盖头上的塑料布,笑了。 “行,等大家吃完蛋糕就给你。” 听到这句话,储君脑中灵光一闪,记起了一件事。 她笑意收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来,今天这个生日,也过不太平呢。 “四姨,你们怎么才来呀?” 储君他们刚拐过弯,就看到站在台阶下聊天的几个姑娘。 说话的正是大姨家的储芳。在她左右两边,分别站着二舅家的梁玉静,和三舅家的梁玉艳,她们三个都在县城上高中。 姥娘家靠近山脚下,这一片都是坡。为了方便进出,家门前建了五六米长的台阶,一直通到院子门口。进了院子就平坦了。 “家里孩子多,出门就是麻烦,这不,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说着,储妈就走到了三位姑娘跟前。 “二姑”“二姑夫” “哎,艳艳和静静也在呢?”储妈一把拉住储芳的手,“走,一块进去。在外面干什么,一会儿淋湿了。” 储芳被储妈硬拉走了,两位表姐对视一眼,也只好跟着一起上台阶。 储君在后面偷笑。看来,三位表姐在说什么小秘密,不然也不会跑外面来淋雨。虽然是毛毛雨,可淋久了,身上潮乎乎的也不舒服。 走到台阶中间的时候,储君看着在她前面一蹦一跳上台阶的储奕。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不知道是哪一年,储奕曾经在这段台阶上,大约就是这个位置,血溅台阶。鼻梁都摔断了! 小小的鼻子上缝了十几针。长大后不那么明显了,离近了还是能看见疤痕。 事情的起因储君不知道,可是罪魁祸首她却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当时,她就站在台阶下面陪储欣玩。看的一清二楚。 看来,回去以后,她要好好督促储奕练武了。不然,谁知道哪天鼻子上会留个疤? 想到这里,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中幽光一闪。 一进院门,就见年轻人都在院子里呢。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大点儿的,像大舅家三个哥哥和大姨家的哥哥,还有二姥爷家的两个哥哥,年龄都二十左右,三三两两的站在那里聊天呢。 小点儿的,像大舅家的四哥,二舅家的哥哥,三舅家的哥哥,还有二姥爷家的一个哥哥,都十二三岁,正满院子乱窜呢。 更小的,估计都被拦在屋里了。 不得不说,姥娘家的孩子真的挺多的。大舅家四个儿子,二舅家一儿一女,三舅家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四舅家一儿一女,大姨家一儿一女,储妈家一儿二女。再加上二姥爷家的几个孩子,光孩子就二十多个,看来今天至少得摆三桌了。 进了堂屋,又是一连气儿的喊人。然后,他们三个才规规矩矩的给姥娘拜寿。 “祝姥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三个人整齐划一的说。 如今已经不兴跪拜了,只是规矩的站着就成了。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来,姥娘给糖吃。”说着抓了一大把糖,就往三个孩子兜里塞,直到都塞满了才罢。 看得出来,姥娘今天特别高兴,笑的眉目舒展,一脸慈祥。大概人老了都喜欢热闹吧。 这会儿还早,不到开席的时候,男人们都在屋里喝茶聊天,满屋子都是烟味儿,储君可受不了这个。 本来想陪姥娘聊会儿的,可姥娘也在抽烟,最后熏的嗓子不舒服,她拉着储欣落荒而逃了。 三舅家的二姐与储君同岁,两个人平时都是一起玩儿的。看了一圈没见人,估计跟妗子们在厨房。 储君领着储欣也往厨房走去。储奕早被四舅家的大海哥拉跑了,这俩人同岁,天天粘一块儿。 储君刚醒那天,储奕就是跑来跟大海哥玩了,玩太晚住在姥娘家是常有的事儿。 大海哥一肚子鬼心眼儿,储奕这傻子从小不知吃了他多少亏,就是不长记性。 反正今天的重头戏在吃完饭后,储君索性也不去管他们。 姥娘家的院子很大,厨房离着堂屋有点远,在院子的东边,紧挨着东屋。说起来,姥娘家还是开放性厨房,没有门。 老远就听见厨房里女人们的声音,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七八个女人在一块,自是好戏连连了。 刚到厨房门口,就看见在门口洗菜的大姨。储君一阵气闷。 这种天气,水还很冷,这种活儿自然是推给大姨的。储妈是出了名的小炮仗,可没人敢惹她。 自从姥爷没了,这几个舅妈真是有恃无恐了,不仅不把姥娘放在眼里,还欺负起嫁人的大姑子了。 在农村,按风俗,老人做寿,酒席自然是儿媳妇来cao持。大姑子小姑子回门就是,在屋里坐着都没人说什么。不过,很少有人这么做就是了。 储君自然知道厨房里一共两个灶台,是没法烧热水给大姨用的。 “大姨,水这么冷,你怎么不去厨房里洗呀?这么多菜,你在外面要洗到什么时候?” 储君自来跟大姨亲近,看了又生气又心疼。 “君君和欣欣来了?大姨可是好些日子没见欣欣了。来,让大姨亲亲。” 大姨一抬头,看见储君和储欣来了,很是高兴。本来伸手要抱欣欣,一伸手才发现一手水,想到自己的手凉,还是算了。 储君看大姨不接话茬,也不跟她说了。只是让储欣在这儿等着,她自己向东屋跑去。 储君记得姥娘家有一口水井,就在后院东墙根儿。自从有了自来水,就盖起来,不常用了。平时,也就是用来洗衣服浇地。 井水冬暖夏凉,洗菜的话,水温正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