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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有人病了?看着他,岳楚人微微蹙眉,无形的气场环绕周身。 对、、、在下老父亲,突然晕倒了。确实是个读书人,虽是想要大口喘气,但是见面前的是个夫人,随即后退几步拱手微躬,很是有礼。 走吧,我帮你看看。举步就走,那青年男子立即快走几步在前带路,后面人马车随行一队,惹得街上的人回首观看。有眼尖的认出了岳楚人,那不是勤王妃嘛! 青年男人的家就住在巷子里,这小镇本身住户就不是太多,巷子不深,一家门口外聚集着不少人,院子里传出一个老妇人高低不一的喊声,在呼唤着谁。 马匹马车停在巷子外,余下五人与岳楚人阎靳随着那青年男人走进巷子,其余人候在街口。他们站在这儿也能一眼的看到巷子里的qíng况,街口被队伍堵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围在门口的人瞧见了青年男子带着人回来了纷纷让开,一众人进入院子,院子里的一把藤椅上,一个老伯双目紧闭躺在上面,一旁一个老妇人正在唤着他,很着急的模样。 母亲,父亲还未醒么?青年男子急急奔过去,跑了一路累的不行,此时脚步还很虚浮。 还没。老妇人摇摇头,叹着气,虽是满脸焦急,但在说话却很是沉静,看的出,这老妇人也不是寻常的妇人。 我看看。走过去,岳楚人执起那老伯的手腕切脉,同时一手翻看他的眼皮,阎靳站在她身边不语,但那周身冷漠的气势却是能吓得旁人不敢接近。 青年男子扶着老妇人站在一边,老妇人看了青年男子一眼以示询问,男子点点要她放心,但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脑中有血管破裂导致昏迷,帮我一把。放开老伯的手腕,岳楚人看了一眼身边的阎靳要他帮忙,自己则转身背对众人将腰间的卷镇拿了出来。 阎靳没有询问,单手扶着那老伯坐起来,岳楚人走至后面,手法很快的在老伯的头顶施针。 一看在头顶扎针,院外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轻呼声。青年男子与老妇人也是心里没底,想上前阻止,但是看着冷漠的阎靳与那满脸认真自信的岳楚人,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施针完毕,岳楚人扭头看向那青年男子,拿纸笔,开一副方子,赶紧熬了待得老伯醒了之后马上喝。 哎!男子答应,快速的跑进屋子里拿出纸笔来。岳楚人的字不好,所以便开始说药材的名字以及用量,男子的字写的确实好,娟秀的像出自女孩子之手。 那边方子写完,这边施针时间到,快速的撤针,阎靳将老伯放下。虽老伯还是闭着眼睛,但脸色似乎好了许多。 老妇人走过来,握住老伯的手一边仰头看着岳楚人与阎靳,老身在此多谢公子与夫人了。无以为报,公子与夫人留下吃一顿便饭可好?一看他们便是富贵人家的人,不缺钱不缺物,老妇人看的清楚,便诚意颇浓的留他们用饭。 公子夫人? 岳楚人与阎靳都一愣,随后岳楚人轻笑,不用了,我们还要赶往护国寺呢。那药坚持吃上半年,期间不能饮酒不能生气,往后也要多多注意便不会再发病了。 好好,多谢夫人了。老妇人起身微微鞠躬,虽是一身布衣,但气度不凡。 事qíng如此轻松的解决,门外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似乎有人认出了岳楚人是谁,但又不敢大声说,于是窃窃私语,说那二人可能是勤王与勤王妃云云。 随行而来的护卫站在院中,耳聪目明自然听得,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悦。不过岳楚人也没多说什么,他们自是不能多言。 离开巷子,岳楚人阎靳并肩走在前,后面护卫随行,在一众当地百姓的目送中走远。 这条街的街口距离芷山不过两百米,马车与马匹自然是都上不得山,原本便是要停在山下的。 既然如此近,便弃了马车与马匹,留下三名护卫在山下,其余人步行上山。 刚刚那老伯脑内出血,此后不会落下后遗症?往芷山上走,阎靳突然问道。人的脑袋有多重要他自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解。脑内出血,按照他的理解,那应当便是没救的了。 其实那算不上出血,只是渗血罢了。他刚醒来可能会眼前模糊或是四肢有些不协调。不过吃过了药把淤血散了,也就没事了。给讲解,她说的倒是很完全。 阎靳微微颌首,冷漠的脸庞染上几抹认真。医术博大,他只是因为那时中毒了解过一点皮毛。 难不成大将军你也要学医?越来越多的人来与我抢饭碗了,我可是要没活路了。扭头看着阎靳认真琢磨的样子,岳楚人轻笑。这人懂得的也许多,武功高超,jīng通行军布阵,又胆识过人。如今又研究起了医术,所谓的学无止境便是如此。 自然不是,我曾多次的研究过你施针的手法,但,并没有研究透彻。也转过头看着她,四目相对,他不禁回想起刚刚在那个院子里老妇人喊他们公子夫人的qíng景。但那画面也仅仅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看着她笑眯眯的模样,他沉敛心神归于平静。 那个没什么可研究的,所谓独门便是如此,能随便让人偷学了去,也就算不上独门了。摇摇手,岳楚人毫不客气的劝他死了这份心。 抿起的唇角几不可微的上扬,剑眉星目间多了一丝轻松。 攀上半山,护国寺终于到了。香火还是那么旺盛,空气中满是香火的味道,让人不由得放松平静。 进入护国寺,阎靳便与岳楚人分开,他要先去见外门的师父,而岳楚人则先是往禅房走,待得安顿下来再去找玉林老和尚不迟。 刚入禅院,头顶便一片黑,众人抬头,只见金雕朝着院子的方向滑翔下来,庞大的身躯遮云蔽日,已有许久未在勤王府见着它了。 落地,带起一阵风chuī得众人发丝袍角飞扬。抬眼看向它,时隔许久,它好似又庞大了几分,那眼神也更盛气凌人了,俯视着他们,各种优越感。 到处飞来飞去还觉得无聊?走至金雕面前,岳楚人得仰头看着它,伸手戳着它的羽毛,金雕低下头来,蹭着岳楚人的肩膀。 可我确实有太多的事要做,瞧瞧你这么大一坨,跟着也不方便。若真是太无聊了,那不如过几日跟着阎靳去边关吧,也算顺路保护他吧。玩够了,再回来。岳楚人与金雕说着话,少见的语气很轻。 众护卫散开,独留叮当与戚峰站在不远处,看着岳楚人与金雕说话。岳楚人的身高较之寻常女子要高许多,但此时站在金雕面前也如同一株小花儿似的,金雕只需动动翅展,岳楚人就能被拍飞。 边关你也不想去?那你想gān什么?个头见长,这脾气也见长了,而且还越来越懒。金雕的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好像在抱怨许久才见面就对它斥责的岳楚人。 老娘忙得很,没时间和你玩儿。你这么大一坨,跟着我太碍事。何时我不忙了,就带着你进山。与它说话,像是斥责儿子。如此场面虽是怪异,但好在大家都习惯了。 陪着金雕说了许多话,时近傍晚,赶在晚膳前,岳楚人前往玉林老和尚的禅院。身后只有戚峰跟着,走在香客不断的寺中好在不显眼。 王妃,今日事qíng办完,咱们明日返程?走在岳楚人身侧,戚峰沉声道。 岳楚人扭头看了他一眼,接近傍晚余晖满天,给他也镀上了一层金光,看起来很柔和。 也不能目的达到了马上就走啊,怎么?你有急事?那样多少有些无事不登门过河又拆桥的嫌疑。 戚峰摇摇头,随后道:不,属下只是问问。 岳楚人没过多研究,戚峰是否只是问问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眼下的qíng势他看得明白,阎靳也要在寺中几天才会离开,岳楚人也在寺中,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担心再横生枝节,无论如何对岳楚人的声誉有影响。 玉林老和尚的禅院依旧静悄悄,戚峰在禅院外停下,岳楚人独自进去,步伐轻松。 走过小路在敞开的门前停下,屋子里玉林端坐在蒲团之上,huáng色的僧袍,花白的胡须,尽管闭着眼,但眉目间尽是祥和。 阿弥陀佛,玉林老和尚,咱们许久未见了。兀自走进来,岳楚人在他身边蹲下,眉眼弯弯。 将近一分钟,玉林睁眼,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满是包容,阿弥陀佛。施主来意老衲已明,造福天下普度众生,老衲自是愿意的。 挑了挑眉,岳楚人拿过旁边的蒲团一屁股坐下,随后认真的看着玉林道:现在这里没别人,老和尚,你跟我说说,我的命运有没有变数?其实她是想知道,她会不会再回去了。 玉林微笑,像个弥勒佛,让人无端的就心qíng相当好。 施主在害怕?玉林声音温和,再加上那双眼睛,能包容住整个世界。 岳楚人叹口气,点点头,确实害怕。我若是回去了,也不知道怎样还能回来,这里的一切就变成一场梦了,多可怕?这些话她不敢与丰延苍说,也是怕他担心。 非世间非离世间,非yù界,非色界,非无色界,非生非灭,非染非净。你又怎知眼前的这一切不是梦?玉林微微闭眼,缓言。 他如此一说,反倒让岳楚人心里更没底了。微微睁大眼睛,瞅着玉林,老和尚的意思是,现在这一切也有可能是我在做梦?那怎么成? 玉林微笑,摇摇头,世间都是梦,你只是从一个梦境跳到了另一个梦境,只要你想一直盘踞在这梦中,那么就不会从这梦中消失。 岳楚人眼睛一亮,随后笑起来,双手合十朝着玉林低头念了句阿弥陀佛。从与玉林相识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玉林唇角含笑的闭上眼睛,若是细看,与那佛龛中的佛祖很是相似。 跟着玉林念了将近一个时辰的经,岳楚人的舌头都要打结了,不过心qíng却相当好。以前虽是对玉林有怀疑,但她也有迷津。人就是这样,当有自己不能解决的事qíng时,只要有人给予肯定,那么就会信心十足,吊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她也不例外。 尤其此次看玉林那与佛祖相似的模样,岳楚人完全的选择相信他。只要她心坚定,那么这个梦就不会醒。 太阳落山,黑夜覆盖大地。在禅房里与叮当用过素斋,洗漱一下便进了卧房。 宽衣躺下,房中香火味儿飘dàng,让人不由得心头平静,眨眼睛的速度变慢,最后彻底合上。 灯火幽幽,半敞开的窗口一道影子一闪而过,带动着风起使得烛火摇曳。 g上,岳楚人睡得熟,一个人由窗边走至g边也未惊动她。 撩起袍子坐在g边,看着g上睡得很安逸的人,丰延苍微微勾起唇角,凤眸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