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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路:“一根手指碎了人家一柄剑!” 郑博昌瞪大眼睛:“一、一柄剑?” 郑路猛地点头:“就之前你问那位小道长卖不卖,想拿来挂你床头辟邪的那柄!” 郑博昌眼睛瞪得更大了:“真的?” 郑路指着外头:“两枚铜钱现在还立在地砖里呢,不信你去看!” 要不是屋里头人实在多,郑博昌老泪都要落下来。 等了这么久,总算给他等到了。 他还想说些场面话,陆征已经皱了眉:“画呢?” 那语气,不像是来看画的,像是来抢画的。 郑博昌却完全不敢有异议,知道很多高人都有些脾气,于是立刻噤声,带着人便往藏画室走。 藏画室在地下,要经过几重楼梯,光线也逐渐变暗。 林丘一直安安静静跟在后头,斟酌良久,才咬牙快走了几步,走到温白身侧。 一出声,便恭恭敬敬喊了声“仙长”。 温白长这么大,“学长”听过不少,被喊“仙长”的,还是第一次,有些哭笑不得:“叫我温白就好。” 林丘最终还是没敢直接喊温白。 “恕晚辈冒犯,想请教一下仙长,不知是否方便透露一下,您手上这个玉葫芦…有何用吗?” 温白一怔,随即停下步子。 就连陆征也回过身来。 温白低头看了眼安安静静的玉葫芦,又看了眼陆征。 他的感觉没错,林丘果然是有话要说。 可在他不表明来意之前,温白也不打算多说。 “没什么,只是一个装饰品。” 林丘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颔首之后,退了回去。 除了温白和陆征外,其他人并未察觉到这边的异样,只当林丘是上前跟温白搭了一下话。 一行人继续往楼下走。 温白这才走到陆征身边:“他为什么这么问?” “是可以看到小莲灯吗?” 他原先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林丘的视线的确有好几次都在他手腕上停了片刻。 陆征:“一个小道士,还没那个本事。” 温白:“那就是玉葫芦的问题?” 这下陆征没再说话。 虽说只是一个小道士,陆征根本没放心上,可他身旁这人,显然是个不省心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刚刚这人就是在帮这个叫林丘的说话。 想到这里,陆征偏过头,认认真真看了温白一眼。 紧接着,他一字一字道:“不管是什么问题,离他远点。” 第16章 入画(捉虫) 因为李教授和吴跃的关系,温白参加过几次私人画展,办在地下室的也不是没有。 毕竟像古画这种东西,要想延长寿命,对温度、光线要求都极高。 可像郑博昌这么小心的,还是第一次。 偌大的一个地下室里,就最中间一个展示仓,玻璃跟塔山似的,罩了一层又一层。 最底边甚至贴了一圈用朱砂写好的符纸。 画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郑路连忙低声解释道:“先生莫见怪,原先不是这样的,只是那事发生之后,实在害怕,就让人多添了点玻璃。” 陆征兴致缺缺,随手撕了一张符纸下来。 郑博昌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随着陆征这一撕缺了一块角。 要知道之前几位大师千叮咛万嘱咐说动不得,动了这符纸小命难保。 “陆先、先生,”郑博昌心口一滞,“您小心点。” 陆征指尖掐着那张纸,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 温白看郑博昌紧张的神色,问了一句:“这是?” 郑博昌抹了一把虚汗:“我不知道上头写的是什么,但大师说,是镇画里的脏东西用的。” 温白也看不懂上头画了什么,但只看陆征的样子,就知道大概率是没用的。 他几步走过去,在画前站定。 除了泛黄的旧纸,其他什么都没有。 还真是一点出入和惊喜都没有。 虽说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可多少有些惋惜。 见温白一幅失落的模样,陆征看了画一眼:“只是一幅画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温白:“这可是稚子牵牛图。” 朱浮曾在他个人杂记里提起过,稚子牵牛图是他自己最满意的一幅作品,满意到在香案边挂了两个多月,这样的画作,自然是想见识一下的。 陆征声音却更淡了:“也就只有小孩子画得勉强入眼。” 温白:“……” 他果然还是没法用他们阳间小打工人的思维,去和他的“阴间老板”交流。 陆征好巧不巧,刚好注意到温白抿嘴的小动作,眼睛轻一眯,轻声喊了一声:“温白。” 温白:“嗯?” 陆征没说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温白有些绷不住地下意识站直身子,才漫不经心开了口:“你刚刚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温白眼睛瞬间睁大。 这、这都能知道?! 这不是谛听的技能吗? 温白立刻低下头去,避开陆征的死亡凝视,嘴上也开始说瞎话:“我没有,我不是。” 幸好陆征轻笑了一声,放过了他,没再说什么。 哄好了老板,温白透过玻璃罩,再度看着那幅空白画卷,半晌后,问了郑博昌一句:“郑先生,我方便问一下您这幅画是哪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