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石棺
1228812288花花世界。 1228812288农历九月三十日，凌晨一点。 1228812288凡星道士从洛河中浮起，飞快地游到岸边。 1228812288岸边有五个人。 1228812288一个是被祝童夺舍的高天金，苏叶站着他对面，仔细地端详着他。 1228812288王文远离岸边最近，他的身后，是王大卫和孔范琳。 1228812288洛浦公园的这一段河岸已经被王轩带人封锁了， 1228812288“下面有东西，一个石棺。”凡星跃出水面，挽起长发。 1228812288“什么位置？有多深？”王文远问道。 1228812288“河床下大约十米处。”凡星指着一处河面；“石棺上压着一块巨石，很难摸到下面。不知道有没有机关。” 1228812288“高天金”抬起头，望着被城市的灯光冲淡了许多的星空，良久不语。 1228812288苏叶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心里涌起阵阵悸动。他的内核是祝童，是那个她魂牵梦萦了七年的爱人。但是，那具身体，却是个真正的陌生人。 1228812288她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1228812288“你认为，需要把石棺打捞上来吗？” 1228812288“不是需不需要，是可不可以。”祝童收回目光，与王文远对视着；“或许，我不该回来。” 1228812288“石棺里，有什么？”王文远小心地问。 1228812288这个祝童，与七年相比，相差太大了。他的目光深处，隐隐能看到深深地无奈，与哀伤。 1228812288这七年，他在那个世界经历了什么，才会把一个智计百出、似乎能玩转整个世界的江湖骗子，变成如此模样。 1228812288“忘了它吧。”祝童拿定主意；“文远，请务必对石棺的事保密。我不知道捞起它会有什么后果，但能肯定，无论什么后果，这个世界都承受不起。” 1228812288过去的两个小时里，凡星道士在这一片河床上探寻到了五个石棺，都被一块扁平的巨石压着，藏在十米下的河床上。 1228812288凡星在最浅的一处石棺下，摸到了疑似祭坛的底座。 1228812288祝童从刚才发现的石棺的位置看出，这片河床上，至少有七个石棺，呈北斗七星状排列。与天上的星辰，两两对应。 1228812288不用凡星再下水，他也能确定另外两处石棺的位置。 1228812288这，或许就是十年前，耽妃穿入南柯世界的原因。 1228812288在古代的汉语语境之中，洛阳被认为是“天下之中”，是“崤函帝宅，河洛王国”，是河图洛书出世的地方。 1228812288王文远有些犹豫，受不住祝童目光中的殷切期盼，终于点点头“我就当没来过。” 1228812288“走吧，去那边细谈。你刚才说，迈克斯内尔先生还没死？”祝童有点不放心，也只能选择相信王文远。 1228812288“他……该死吗？”王文远一怔，迈克斯内尔先生曾经是祝童的病人，他为什么会如此问？那个世界顶级富豪，难道不该活到现在吗？ 1228812288“他若没死……”祝童看向苏叶。 1228812288苏叶摇摇头；“斯内尔先生曾数次相约，我，没理由见他。” 1228812288祝童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不见是对的，你不是他的对手。除了叶儿，能帮他续命的，只有金佛寺的高手。我曾从斯内尔那里得到一本古籍，《空山丹经》，里面记载有一种有干天和的功法，名曰长春。我替他治病之前，迈克斯内尔先生就是靠它续命的。两年前，他就该死了。没有死的原因只有一个，金佛寺的高手，为他施展了续命长春功。” 1228812288苏叶欲要挣脱，听到这熟悉的语调，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暖流。 1228812288“是啊，他没死。”王文远知道那个公案，他当时就住在望海医院，目睹了曲老亿擒拿无东散入的大致过程。 1228812288只是，不清楚祝童为什么断定迈克斯内尔两年前就该死了。 1228812288“大卫。”祝童回头叫道。 1228812288王大卫要过来，祝童摆摆手“看好她。” 1228812288“放心吧。师父。”大卫抓住孔范琳的手臂，利索地给她上了副手铐。 1228812288孔范琳看着“高天金”牵着个美丽的令人嫉妒的女子手走远了，不安地问道“你们，真的是警察？” 1228812288“如假包换。”大卫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很臭屁地在她面前亮了下。 1228812288“这就好。”孔范琳松看口气。 1228812288“好什么啊？”大卫做凶恶装；“敢跟踪我的师父，信不信，把你杀人灭口！” 1228812288“不信！”孔范琳微笑着，挺了挺丰满的酥胸。 1228812288王大卫败退，移开眼睛。 1228812288洛浦公园附近的一座高层公寓内，祝童低头阅读着一摞厚厚的卷宗。 1228812288这里，是南柯专案的一个监控点，可远距离监视那一段洛浦公园的河岸。 1228812288卷宗，是王文远带来的南柯专案十年来积累的重要文件。 1228812288“他们主动找上门来合作……你怎么想？”天快亮的时候，祝童大致看完了。 1228812288“你都说我是井底之蛙了，还能怎么想？”王奇山揉揉发红的眼睛；“暂时，只能拖着。我需要先见到你，知道了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才能确定如何做。” 1228812288“什么样的世界？”祝童站起来，到窗前看着不远处的洛河，幽然道“我们在那个世界闯荡的七年，冲撞了七年，想尽了各种办法，却，感觉依旧很模糊。那些年轻人，用三种方法测量了那个世界的大小。结论是，它就是另一个地球。但是，他们想尽了办法，却走不出去。” 1228812288“走不出去……什么意思？”王文远诧异道。 1228812288“走不出去的意思是，无论是我们还是耽记的年轻人，无论从海路还是陆路，都没办法走出中国的国界，去更远的地方观察那个世界。那个世界有仙人，他们，限制花花世界的穿客的活动范围。索翁达活佛去年修入先天，成为了一个最低级的仙人。半个月后，他失踪了。”祝童脸色露出痛苦的表情； 1228812288“我们在那个世界建立了三个基地。江左镇、江右镇与津门镇。津门镇就是这个世界的天津，那里是个海港，经常会有来自中东的船只进港。船上有波斯人和阿拉伯人，有希腊人和意大利人。通过他们，大致能分析出，花花世界的欧洲，处于文艺复兴前的黑暗之中，大部分地区被教会的力量所笼罩。从西方到东方，有一条黄金水道。所有的船只，只能在这条大约一公里宽的水道内航线，偏离，就意味着毁灭……” 1228812288祝童一连说了一个小时，苦笑着指着那份卷宗“仔细想来，我对那个世界的了解，并不比你多多少。” 1228812288“关于nkc粒子，你是什么看法？”王奇山问道。 1228812288“nkc粒子……”祝童指着“高天金”的脑袋；“我能占据这个身体，回来和你见面，证明那是一种能促进精神成长的好东西。南柯世界的动物，也是因为它而开启了智慧，走上了另外一条进化之路。你若现在检验这个脑袋，所谓的nkc粒子的浓度，一定会高的吓人。但是，斯内尔他们对你们隐秘了更为重要的东西。” 1228812288“什么东西？” 1228812288“人体进化。”祝童背对着射进室内的朝阳，沉声道“辰先生的身体，是一具活标本。你们一定已经进行过很详细的检验了。他的身体机能为什么会崩溃？不是因为能量震荡的缘故。” 1228812288“是人体进化……”王文远迷惑了。 1228812288“耽记的年轻人解剖过南柯世界土著居民的尸体，有高级武士也有普通平民。几天前，你的宝贝徒弟王奇山杀死了一个仙人，他的尸体，也被解剖了。那个世界的人的身体结构，与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又很大的不同。最为明显的是，他们的心脏与肾脏，都比我们大三分之一。他们的这里，出现了一个类似于心脏的器官。”祝童的手，按在“高天金”小腹的位置。 1228812288“丹田？”王文远忽的站了起来。 1228812288“耽记的年轻人把它叫做丹心。那个仙人的丹心，比一般人大三倍。丹心的作用，是吸收、存储、凝练另一种南柯世界独有的物质。耽记的年轻人称之为灵气。一般而言，来自花花世界的穿客，在那个世界停留百天后才会出现丹心。辰先生的身体之所以崩溃，是由于他在花花世界修炼了一种养身功，在南柯世界可快速构筑丹心。在这个世界，没有灵气的支持，丹心会从他的身体内吸收养分，直至崩溃。如此，丹心多次崩溃，造成了身体机能的崩溃。” 1228812288“原来如此……丹心的现象，普遍吗？” 1228812288“津门的年轻人解剖了几个波斯人和希腊人，其中还有两个据说是圣殿骑士的家伙。他们的身体结构也发生了变化，也出现了丹心。”祝童点着“高天金”的胸口；“并且，圣殿骑士的这里，还出现了一个类似气囊的器官。” 1228812288王文远被搞得头昏脑涨；“你……不是在说笑吧？” 1228812288“我就是在说笑啊，王羽扇。”祝童脸色浮起一丝诡异的笑，他指着窗外的洛河；“我想，你应该在猜测石棺的作用。那里，有至少七只石棺。你的假设之一应该是若动了石棺，石棺下的祭坛很可能会向这个世界释放两种物质，nkc粒子和灵气。” 1228812288“你也想到了？”王奇山没有否认。 1228812288“梆梆挷梆梆……”有人敲门，一连敲了五声，然后又是五声。 1228812288王文远打开房门，全王班的王轩进来了。 1228812288“刘顺利来了，他在那里。”王轩指着窗外道。 1228812288祝童与王文远来的窗前，各自举起一只望远镜看向洛浦公园。 1228812288洛浦公园河岸上，刘顺利站在昨晚他们所处的地方，手里，拿着一只铜盘。 1228812288祝童把焦距固定在铜盘上，看到，那是一只看风水用的八卦罗盘。 1228812288“不好，他被人夺舍了。”祝童有些焦急。 1228812288刘顺利开始脱衣服了，他去掉外衣、鞋子，走到河岸边，放下罗盘四处看了看。 1228812288转身，跳进了洛河。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