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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没把事情想到全程都站在旁边,束手旁观没有动过一根手指的尹司锦身上。 包括柯少嗔。 柯少嗔只是受伤后“以己度人”,忽然想到了还有宋敏这么一个漏洞,心说钟寻那么喜欢宋敏,刚才怎么让宋敏走了自己却站在这里迎敌,好像有点不对劲。 于是暗叫一声不好,开始带着手下四处寻找宋敏的下落。 这一找,果不其然又看见了一个钟寻。 跟在柯少嗔身后看热闹的三兄弟一看钟寻“死而复生”就叫了出来。 “钟寻?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外面那个……?” 一股阴风忽然从走廊外扑卷而来,缠绕在了钟寻身上。 那是怪物死后遗留下来的最后一点能量,没有意识,没有能力,只有一点虚无缥缈的死前遗愿,说句话的功夫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阿寻,走……” 钟寻若有所觉,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忽然沉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估计是在劫难逃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让宋敏留在这里,送她走上一条最好的道路,让她继续过着正常的生活。 不久前,他还曾与池晏等人说过,“只有人才会明白权利与地位的恐怖,也只有人,才会做出为了家人牺牲自己的事情”。当时并没有人理睬他的这番话,却不曾想,钟寻的这段话,既说的是那名陪酒女,也说的是自己。 他惨笑着对宋敏说:“可惜,我没有能力。可惜,我能力来的太晚。可惜,时机总是不对。可惜,可惜。” 尹司锦听到这话,表情骤然变了三分,目光对准柯少嗔的脸,又顺着往下朝他的手掌看去,眼眸一暗,眉间不自觉萦绕着许多哀愁。 是啊,可惜,当年他没有能力。可惜,他的能力来的太晚。可惜,他的命里,与柯少嗔的时机总是不对。 人生为何总是如此。 钟寻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尹司锦在他转身的瞬间便看见了他脸上的死相,这死相与其说是横死,倒更像是他自己主动寻死。 钟寻也确实是去寻死的。他想被法院判死刑之前,起码将这三个月来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都说去,起码尽自己的最后一点善心,将那制造出吃人怪物的研究院给挖出来,将自己的初衷给结了。 却没想,竟然连这几句话都没能说完,命已经先没了。 手机从掌心飞了出去,一个穿着玄黑色道服的男人收回剑蹲下身来,隔着衣袖借着钟寻的手指,将电话挂断。 钟寻目光看着手机,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将手机拿起来,痴痴看着手机的屏幕。 屏幕上是他和宋敏的合影,他倒在地上喉中痛苦又吃力的喘息着,此时心中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是贪婪地,渴求地看着照片里上的宋敏。心里的仇恨与愤怒早已不见,有的,也只是遗憾跟求而不得。 男人就这样默默看着钟寻躺在地上,鲜血流满一地,慢慢没了气息。这才提剑从小巷里走了出去,身着异服招摇过市。路上来往行人就好像看不见他一样,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谁都不知道,旁边的小巷里,躺着一位曾经天真,曾经正义,曾经想过要给自己妻子一生一世幸福的可悲男人。 第55章 不得·其十四 柯少嗔坐在椅子上, 抬头看着前面正垂眉为他细细擦拭酒精的尹司锦。 以往柯少嗔不是没有受过伤, 不仅受过,而且还受过不少。 自己腥风血雨里闯荡的时候受得伤不算, 意识回归后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伤也是从未少过。就好比他左眉上方那道曾经深到露出森森白骨的伤口,疤痕现在还很明显的留在额头上。 但没有一次伤, 不是柯少嗔躲着福利院的大家, 躲着身边认识的人, 孤零零坐在家里, 亦或者信赖医生的诊所里,自己给自己擦的。 像现在这样有谁为他轻轻擦拭伤口,脸上、眼神里浮现着毫不掩饰的心疼, 自责又埋怨的对他说“你怎么那么冲动”,还是头一回。 柯少嗔觉得心里很暖,暖得都不觉得酒精触碰伤口手心疼了, 反而还很幸福,幸福的巴不得伤口再大一点, 这样擦药的时间就能再久一点。 只可惜旁边多了三个大呼小叫,哇哇大叫的傻瓜蛋, 闹闹嚷嚷破坏了这温情的场景。 “柯少,我弟弟要是脸上留下疤了怎么办呀!” “咱们可是要靠脸吃饭的啊!” “话说那群人您为什么放过他们呀!” 柯少嗔抬起头,横眉冷语:“吵什么吵, 脸都能变, 还怕一个疤吗?闭嘴!” “……” 看三人虽然闭嘴了, 但嘴巴还是忿忿不平的嘟着, 柯少嗔就说:“行了行了,要是留疤了,我陪你们去医院祛疤行吧?保准让你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好看!” 三人这才喜笑颜开,说了句好。然后又凑过来七嘴八舌的讨论起了柯少嗔手上的伤口,奇怪道:“竟然能弄伤柯少您的手,看来那匕首是有点厉害啊!” “那可不,不然怎么能把我的脸割成这样呢!那群家伙的武器可不一般呢!绝对是用特殊的方法锻造出来的。” 柯少嗔诧异道:“是吗?” 这刀碰他一下都掉了,才划了那么一丝丝的缝,跟蚊子叮似的,没觉得有多厉害啊。 “我怎么感觉和玩具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