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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负雪:“……” 周负雪只好不舍地放开了手,继续站在一边给几个师兄倒茶——大逆不道的人,连座位都不配拥有。 明烛抬起头,朝他眨了眨眼睛。 沈娣安看的眼睛疼,揉了揉眉心,小声道:“大师兄啊,等事情了结之后,我们会和师父好好说一说,师父那么疼你,一定不会忍心把你逐出师门的。” 明烛垂下眸子,轻轻“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陆青空是知道归宁真人亲口说出的那番话的,大概也知道就算归宁再疼明烛,此次也是断然不会让他回去,他性子直来直去,本来是想要开口的,但是看到明烛垂下的羽睫在轻微地颤抖,难得长了回心,没有在这个时候泼冷水。 商焉逢和归宁真人还有几日才能到,过了那么多年陆青空依然很抠,两个人只定了一个房间,而且晚上睡觉时还把明烛拐到了他们房间,让周负雪一人独守空房。 明烛本来就不太容易睡着,加上陆青空和沈娣安睡相并不怎么好,一会时间明烛就被踹了好几脚,原本明烛还想着刚刚重逢,就容忍他们一回吧。 到了半夜,明烛终于忍无可忍,去他娘的兄弟情深,直接踹了他们一人一脚——那两人睡得像死猪一样,被踹了愣是没醒过来。 明烛气得半死,怒气冲冲地敲开隔壁周负雪的房门。 周负雪正在按照明烛给他的玉简修炼,颇有收获。 自从周负雪将修为废去之后,经脉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丹田枯竭,原本体内的灵力全都消失不见,如同还未入道之前一样,一丝灵力都发不出来,而那玉简不知道是什么修炼心法,他只是冥想半夜,丹田黯淡的元婴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样蠢蠢欲动,空无一物的经脉中灵力也在细细微微的凝结。 他正要将灵力运转一圈,便恍惚间听到了敲门声。 周负雪深吸一口气,将神识收回,打开了门,便瞧见明烛揉着眼睛,赤着脚站在外面,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周负雪连忙让他进来。 明烛进来之后,直接扑到了床上,含糊道:“那两个臭小子,明天我一定揍他们一顿。” 周负雪走过来,握着他的脚发现一阵冰凉,他正要学之前帮他按一按,明烛立刻警惕地把脚缩了回来,拍了拍枕头,道:“别按了,快来睡觉。” 周负雪只好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睡觉时双脚冰凉很是难受,明烛稍稍往里靠了靠,曲起双膝将脚塞到了周负雪怀里,惬意地舒了一口气:“好暖。” 周负雪无法,只好帮他暖。 只有在周负雪身边,明烛才能睡个安稳觉,原本周负雪还在担心明早陆青空和沈娣安发现明烛跑来这里,会不会又把他揍一顿,但是他偏头瞥了一眼明烛安静的睡颜,顿时把什么都忘记了。 打死就打死吧。周负雪心想,值了。 翌日,陆青空和沈娣安醒来之后,发现明烛不在,果然气势汹汹地跑来周负雪房间兴师问罪。 周负雪正将早饭放在桌上等明烛醒,两个抓jian二人组便风一样冲了进来。 “周负雪!” “小王八蛋!” 他们的动静有点大,周负雪还没来得及辩解,窝在被子里的明烛就迷迷瞪瞪地掀开蒙着头的被子,胡乱在身边摸了摸,含糊道:“十三……腰疼。” 沈娣安受到了惊吓:“腰腰腰疼?” 陆青空不由分说地骂道:“禽兽!” 周负雪:“……” 等到明烛清醒的时候,周负雪满脸冷漠地坐在椅子上,一副几乎要立地成佛的样子。 明烛一愣:“怎么了?” 陆青空撸袖子,道:“没什么,把他教训了一顿,师兄你腰还疼吗?” 明烛一听到这个,立刻怒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有脸说,都是你们踹的。” 陆青空:“……” 明烛撩起中衣,发现腰间已经有了好几块淤青,像是被人狠揍了一顿一样,看着很是可怖。 沈娣安眸子突然一暗。 陆青空正低眉顺眼地给明烛道歉,沈娣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手丢给陆青空一瓶药,道:“这个给师兄涂上,手劲放轻点——负雪,你随我来。” 周负雪跟着沈娣安到了隔壁房间,门刚一关上,沈娣安便冷声道:“师兄身上为什么会有死气?他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 周负雪道:“夺舍。” 沈娣安一愣,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负雪道:“不要在他面前说这个,他不喜欢。” 沈娣安不知道要做出何种反应才好,他轻轻抽气,半天才道:“那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我知道青空有几斤几两,就那么几脚,不至于踹成那样?” 周负雪抿了抿唇,道:“不耐痛,算是一种病症吗?” 沈娣安道:“那要看到什么地步?” “手臂上有一道划痕,”周负雪指了指自己的手臂,“他痛得便要自杀。” 沈娣安脸色终于变了,他医术不错,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疑难杂症,但是却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这种情况。 他听着周负雪将具体情况说了一遍,才叹了一口气,道:“我会想办法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师兄看起来似乎十分排斥我为他探脉,保险起见,你还是劝劝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