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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有点。 他确实还很难接受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觉得消化不了,像几块硬邦邦的石头硌在胃里,不上不下的,难受。 常舒曼蹲在地上,听他讲他是怎么想的。 这是他们家出了那堆破事以后,周宁生第一次向自己以外的人讲他的想法。 常舒曼一边听着,一边揪花坛里的枯草杆。 现在是二月底,还没到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候,花坛里没什么颜色,光秃秃的有点荒凉。 常舒曼一边听周宁生讲,中间也会插上几句,一边玩手里的那截枯草杆。 玩着玩着,她看似不经意地把它在手指上绕成了一个圈。 周宁生讲完了,常舒曼抬起头来。 唉周宁生,你把你的手给我,我给你一样东西。 周宁生不明所以,但是很听话地把肩膀放低,把手垂在了她面前。 常舒曼手里的那截枯黄的草,被她很随意地绕了几圈,打了个结。 她把这个枯草圈套在了他的手指上,仰头笑嘻嘻地说:怎么样,像不像戒指? 周宁生低头看了看这个极为简陋的戒指。 嗯,像的。 常舒曼拽了拽周宁生的手。 咱们订婚的时候也有戒指。但是咱们不要那个,那个是常庆给的。咱们要这个。 周宁生也蹲下来。 他低头转了转那个超简陋的戒指圈。 嗯,不要那个,要这个。 常舒曼蹲得有点累了,干脆坐在了枯黄的草地上。 周宁生还在低头看那个圈。 常舒曼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过去一点。 周宁生挪了挪屁股,坐到了她身边。 常舒曼摸索着自己靴子上一个亮晶晶的小挂饰玩,最后不太自在地问了一句:周宁生,你接过吻吗 周宁生被这个问题问愣了。 没有 我从小到大接触比较多的,就四个女的。 周素彩,薇薇,沈姨,还有程鸢。 哦,算上你,还有元恪。 周宁生数完这些他接触过的女性,侧头看见常舒曼有点鄙视的神色。 他居然因为这种问题被鄙视了 常舒曼膝盖往前蹭了蹭:那我可以亲你吗? 周宁生觉得她刚刚那两个问题都很奇怪。 这个问题 他感觉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虽然真的很想点头 其实这个问题,不是用来回答的。 常舒曼往前贴了贴,两人的嘴唇都很干。 没持续太久,她重新坐回去,抱着膝盖说了一句:周宁生,你将来一定要带我离开这里。 周宁生 常舒曼坐在餐桌对面,周宁生低垂着眼,用湿巾给她擦手上的化了的雪糕。 你刚刚有点小帅常舒曼咽了口口水。 周宁生发觉到自己的表情太严肃了,他笑了笑,捏了捏常舒曼的手。 常庆就是个傻逼。他不在意地骂了一句。 老子今天过生日,他妈的敢踹老子媳妇儿。 还有有点小帅是什么意思? 常舒曼求生欲极强:就是超级帅的意思。 嗯,这就对了。 菜上来了,常舒曼没顾上自己肿起来的脸,催着周宁生快吃。今天是C市一模考试,全市统考,下午周宁生还要考数学。 周宁生点了一扎冰的饮料,示意常舒曼坐到他这边来。 常舒曼坐到他右手边,周宁生倒了一杯饮料,轻轻地把玻璃杯在常舒曼脸上贴了贴。 还疼吗? 常舒曼摇了摇头,抓过杯子。我自己来吧,你快吃,下午还要考试。 周宁生不放心地摸了摸常舒曼的脸。 常舒曼摆手示意没事。 吃饭过程中,常舒曼问了周宁生复读的事。 今年的高考还没考,你为什么想着复读? 周宁生筷子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常舒曼。 她眉头微蹙,脸色有点苍白,唯独被常庆打过巴掌的那片透着红色。 我以前在村里的小学上学,底子不好,学东西学两遍 这是一。 第二,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 再就是,沈姨到时候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当年是我把她带来的,等到那时候,我们带她一起回去,回T市。 周宁生复读还是在六中,还是在十四班,当王爱红的学生。 他时不时会想起来,那天中午,在医院门前光秃秃的花坛里,她把嘴唇贴上来,那种很奇异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