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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命。柚子问,老宅是不是烧光了? 倒也没。 柚子意外了,那么大的火竟然没把老宅都烧了? 宅子是木质构造,况且还是百年老木,她记得回头找奶奶牌位时,火势凶猛,她没烧成灰就已经是奇迹了。 薛立人说,没有,烧了一半吧,可也住不了人了。要不今晚你就住在卫生站这,省得回去跟你大伯二伯大眼瞪小眼的,我怕你们打起来,回头我还要加班给你们裹纱布,那还不得累死我。 提到那几个恶心的人,柚子就忍不住捂住胃,她怕吐出来。她看了一眼屋外,天还黑着,估计这会才三四点,那我睡这,谢谢药叔。 行,那你睡吧,我也回家了。薛立人又说,等七点我再过来,跟你一起把这些牌位送回老宅去。 柚子莫名,这些? 她顺着他示意的眼神往床头一瞧,差点没跳起来。 枕头旁边放了至少四五个牌位,胡乱倒在那,一瞬间看得她头皮发麻。 药叔这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你,大伙还以为你成了小火人,我都准备好烧伤药随时待命了,没想到在四周灭火的人发现你抱着一堆祖宗牌位倒在外头空地上,别说烧伤,连根烧焦的头发丝都没有。 柚子皱眉,努力回想刚才冲进火海之后的事。 火那么大,怎么可能不烧人。 她记得冲进大堂后,那里也起火了,烟雾让人分辨不清里面的情形,于是她揣摩着奶奶的位置,上前张开手捞了一堆祖宗牌位。 再然后 她怎么记不起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了 不过就算床头都是祖宗的牌位,但毕竟年久,没有任何亲近的感情可言,实在让柚子心里发麻。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脑袋旁边是一堆鬼祖宗,弄不好还扎堆瞅着自己,柚子就 她打了个哆嗦,抱紧了奶奶,屁股还往床尾挪了挪。 一定是祖宗保佑吧,这么有孝心。薛立人感慨一句,那我先走了。 柚子颤声,别 可薛立人提了药箱就走,动作之利落让柚子怀疑他一早就在等自己醒,好溜之大吉了。 印象中就是个做事不太耐心的人。 但好歹怜香惜玉下啊。 柚子想着,又往床尾挪了挪。 她又瞧了一眼那堆牌位,发现有一块牌位有点眼熟。 柚子过去扒拉开,一瞧果然是见过,可不就是白天屋顶漏水,她从水潭里拯救出来的那块吗。 缘分啊老祖宗。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哪怕是块灵位,在这种环境下再见也是熟人,多了三分亲切感。 不等她过去拿,卫生站院子就吵吵嚷嚷的,那大嗓门让人一听就想吐。 好啦好啦,柚子刚醒,你别又把她吓晕了。 显然刚出门的薛立人是被人在半道上堵回来的,这会的声音特别不痛快。 村里人都戳我脊梁骨了,说火是我放的!为了赶她走,为了拆迁款,我是那种人吗?!让徐柚出来跟大家说清楚,否则明天我就得被唾沫淹死了! 那也明天再说,现在都三点了,我得回去睡觉。 你不能走,你得做这个公证人。 说着薛家大伯娘就强行拽着薛立人进来,一瞧柚子盘腿坐在床上,嚷道,你还说她没精神,你看她精神抖擞得跟中了状元似的。 柚子瞧着她,说,你让药叔走吧,他守了我大半夜也累了。 大伯娘说,行啊,你跟他说,这火不是我放的,我就让他走。 柚子立刻轻笑,下地站直了,垂低眉眼看她准备手撕对方的话就不能输了气势,我怎么知道火是不是你放的。 大伯娘一愣,叫了起来,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柚子冷笑,你为什么不可能做这种事?我死了,我妈又从来不要薛家的东西,那老宅就是你们的了,无论是拆迁款,还是所谓的宝贝,不是吗?你不就是这么贪财的人吗? 大伯娘气得心跳都要飙到两百八,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想要村里人把我骂死,你这个小贱人,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薛立人虽然也觉得这火是她放的,或许本意不是要烧死柚子,只是吓唬她,但行为也很恶劣了。不过到底医者仁心,怕她血压爆炸,急忙安抚说,柚子也是气头上,我们都先回家,冷静冷静,天亮了再说。 大伯娘又急又气又觉得委屈,我没放火,这小丫头欺负人,她要我身败名裂,让村里人的口水把我淹死。 薛立人受不了她的大喊大叫,忍不住说,要是你平时对柚子好,别人也不会觉得纵火的人是你啊。 大伯娘本来就想找个人泄气,柚子她是不敢动了,一听这话,当即锁定了目标,薛立人,你还敢笑话我? 不是我不就是说个实话。 你当初给老爷子治病,治了七年,把人治死了,我们还没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