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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又叫她的本名本姓,姜茶。

    也没反应。

    霍云琛把门往里面推了推,台灯大亮着,小姑娘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头低垂着不知道在看什么,只对外露着个专注无比的背影。

    莫兰迪灰的家居服上下一套,看起来很温柔很娴静。

    然后就见很温柔很娴静的小姑娘忽然暴起用力地挠了两把长头发,继而很焦躁地把纸质的什么东西揉成了一团,手一甩就往后面丢,那纸团蹭蹭蹭地就滚落到了霍云琛的脚下。

    然后她又很暴躁地抓了两把头发,站起来转过身,直直地撞进了男人望过来的眼眸里去。

    理所当然的四目相对。

    姜茶:

    霍云琛弯腰捡起纸团,顺手丢进垃圾桶,一手撑着桌子站姿散漫,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气什么呢,连饭都吃不下了?

    姜茶看他一眼,伸手想要把卷子合上,一个没防备卷子就被人先一步地夺走了。她站起身要去抢,奈何那近三十公分的身高差也不是盖的,男人略略地举高一些她就无可奈何了,站在原地,勃勃怒意从心头烧起。

    友尽。小姑娘对着他一字一句地道。

    友尽?霍云琛眉一扬,笑得有些施施然,谁跟你是朋友了?还是说你一个人无中生友?

    姜茶:

    他忽然长手一探到她跟前,像是变法宝一般的变出一盒什么东西往她手心塞,姜茶被动接过了一看:是盒冰淇淋。

    她小小地唔了一声,抬眸看他一眼。

    霍云琛:绝交礼物。

    姜茶:

    拆开一看是香草味的,她有点高兴,忽然又想起119分的数学试卷还在他手上,正准备问他去要,就看见那张试卷已经摊开在他眼前。霍云琛一边看一边慢条斯理地道:这卷子是不是超纲了?怎么还有微积分?

    姜茶理直气壮又磕磕绊绊地开口:就是超纲了。

    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多看了两眼就把卷子放到了桌上,三个字淡淡落下,挺好的。

    她听了就有些颓丧,才不好。

    男人没当回事,口风温温淡淡的,哪里不好了?

    哪里都不好。她一边答,一边就想起来了白天宋钦的话。

    最后一题你全都没做出来啊?那你这分数挺难上130的啊?

    我说得这么详细了,你还没听懂?

    而且后面数学老师说了一遍,她也没听懂。

    姜茶抿抿唇,眼眶微微地有点发热。

    霍云琛刚想开腔,眸光一转落在小姑娘面上,声调上扬,你哭了?

    小姑娘摇摇头,没有。

    然后下一秒一滴眼泪就迅速地滚落了眼眶,姜茶抬手去擦干了,又近似无意识地摇摇头,我没哭。

    霍云琛:

    他收敛了笑意,在她身畔坐定了,举眸看她把一滴眼泪擦掉了,又掉一滴再抬手慢腾腾地去擦,一边不知道是跟自己还是跟他说话,我没哭。

    霍云琛:嗯,你没哭,是我年老昏花眼瞎看茬了。

    姜茶:

    她被他逗得没忍住笑出了声,鼻涕泡泡冒出来,有些羞窘地想要用手背擦掉,那边男人修长的手已经递了餐巾纸过来。姜茶接过了擦了擦,听他在那边平平淡淡地开腔,考差了不是你的问题,是因为卷子太难了,明白?

    但是她眼泪停了,声音却还是发着瓮:有人很好。

    比如宋钦。

    她觉得不舒服觉得伤心,没怎么考好是一方面,听老师讲题没怎么听懂是一方面还有宋钦那么轻描淡写说简单的题目在她这里却像是天书那么难也是一方面。

    小姑娘,霍云琛看她一眼,语气悠悠:你见过十全十美的人吗?

    姜茶闻言下意识就摇摇头。

    怎么没见过?他轻笑:他不就在你眼前?

    她瞪他一眼,咬字重重:自恋!

    他收敛了笑,英俊挺拔的眉目被灯光滤过柔和了几分,吐辞轻而笃定,你也知道是自恋,所以说,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霍云琛瞥着她,声音清晰掷地有声:既然这样,何必要拿自己的短处跟别人的长处比较?

    姜茶怔了怔,又听他下了论断般地道:以卵击石没必要,田忌赛马的道理懂不懂?

    怎么就扯着田忌赛马去了。

    她抿了抿唇,很实诚,不太懂。

    小姑娘本人很实诚,小姑娘的肚子随主人也很实诚,立时就应景地咕咕叫了两声。

    然后就听见他淡笑着出了声,吐息悠长,嗯,不吃饭人的确会变笨。

    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