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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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璃雪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美眸中还盈了一层水雾:“我就说了一句,灵儿姑娘受伤的位置和刺客一样,她就对着我惊声尖叫,还大声哭泣!” 南疆鬼医看着沈璃雪,来王府后,他见过沈璃雪很多次,对她的性子,谈不上了解,也略知一二,她对待侍卫,丫鬟都很友善,不会随意欺负人,再看灵儿,性子高傲,哪是吃亏的主,应该是灵儿误会了什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也相信是误会!”沈璃雪笑容璀璨,看白灵儿的目光,蚀骨冰冷,南疆鬼医没被她说动,她失算了:“白姑娘不是刺客,当然不会做贼心虚,误以为我提刺客,就是在怀疑她是刺客!” 白灵儿美眸一凝,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沈璃雪是在变相指责她做贼心虚。 南疆鬼医呵呵一笑:“灵儿性子比较敏感,郡主不要介意!”女孩子们闹矛盾,都是小事,和解了,就万事无忧。 白灵儿眸底闪烁着阴冷的笑,沈璃雪倒是厉害,三两句就把这个老不死的哄平了,她才不会轻易输给沈璃雪:“师傅,璃雪郡主她……” “不过,说真的,侍卫们的剑刃与切草药的刀完全不同,白姑娘不如让我看看伤口,一来,展示白姑娘的清白,二来,也可以避免再次误会!” 沈璃雪截断了白灵儿的话,她明媚的笑容看到白灵儿眼中,是nongnong的得意与挑衅,小手紧紧握了起来,贱人,得寸进尺。 “是啊灵儿,你就让郡主看看你的伤口,打消疑虑!”南疆鬼医傲然的说着,他相信自己的徒弟是无辜的,不怕沈璃雪查看。 白灵儿牵牵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南疆鬼医都开口了,她再不让沈璃雪看伤口,他们都会怀疑她,这个老不死的,关键时刻,居然胳膊肘儿往外拐…… “璃雪郡主,你看清楚了!”白灵儿冷冷说着,拉起了白色衣袖,露出她凝脂般洁白的玉臂,一点暗红的朱砂在细腻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南疆鬼医转过了身,虽然他是长辈,但他也是男子,他的徒弟已经是大姑娘了,和他男女有别。 白灵儿快速扯落白色布条,露出了伤口,伤口是横向的,纵贯了小半个胳膊,由于刚才的重撞,已经裂开,慢慢向外渗血,从伤口头尾的伤痕来看,是草药刀所致! “现在郡主相信我是被草药刀所伤了吧!”白灵儿美眸盈泪,楚楚可怜,仿佛受了天大和委屈。 “那草药刀真是锋利如剑刃,轻轻一碰,都能将伤口划的这么深!”沈璃雪看着渗血的伤口,笑的别有深意。 白灵儿一惊,轻哼一声,快速转过身,拿出一个瓶子为自己上药,包扎,心中思绪万千,老不死的在这里,自己不能为难沈璃雪,否则,他定会对自己不满,那高超的医术,也就不会再教给自己了,还有那个沈璃雪,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鬼医,白姑娘都要配药,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沈璃雪转过身,在白灵儿愤恨的目光中,缓步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顿下了脚步。 白灵儿目光一凝,全身戒备起来,沈璃雪怎么不走了?难道是看出了端倪? 沈璃雪突然转过身,清冷的目光如利箭,猛的射向白灵儿:“白小姐,好好保重自己,万一再有刺客来访时,你又恰巧受伤,事情说不过去!” “多谢关心!”白灵儿目光冰冷着,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气的咬牙切齿,沈璃雪抓不到她的把柄,就羞辱她,贱人。 “不必客气!”沈璃雪微微笑着,缓步走出了药房,走出很远一段距离后,她还能察觉到白灵儿看向她的愤恨眼神,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白灵儿还真沉不住气。 南疆鬼医轻捋着胡须,看着白灵儿气愤的目光,摇头叹气,她太过心高气傲,凡事要强,从不忍耐,也不会体谅别人,以后肯定会吃大亏的。 “从白灵儿那里查到什么了?”东方洵站在客厅里,仔细检查着从库房中拿出的名贵药材,见沈璃雪走进来,头也没抬,轻声询问。 “去南疆请南疆鬼医的侍卫们可还在府里?”沈璃雪答非所问。 “都在府里当值,你问他们干什么?”东方洵轻声询问着,素手不停的整理草药。 沈璃雪勾唇一笑:“把他们叫来,我有事询问!” 稍顷,三名侍卫站在了客厅中央,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身负长剑,面容冷峻,呼吸冗长,一看便知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高手,是圣王府的精英:“你们三人,从地之狱一路护送南疆鬼医来京?” “是!”侍卫们话不多,回答的简单扼要。 沈璃雪目光微凝:“路上可遇到过什么特殊事情?” 侍卫们相互对望一眼,最中间那人略一抱拳:“回郡主,卑职们没遇到什么特殊事情,不过,卑职们一路被人追杀,同去的几十人,只有我们三人平安归来,许多次改变行程路线,都能被人轻易找到……” 东方洵查看药材的动作猛然一顿,抬头看向三名侍卫,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们居然遇到了这种事情。 沈璃雪沉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们下去吧!” “是!”侍卫们抱拳,快步退出房间。 “怎么回事?”东方洵看一眼离开小院的侍卫们,凝深了眼眸。 “还能怎么回事,同行的人里有内鬼!”沈璃雪漫不经心的说着,捏捏干渴的嗓子,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 “圣王府的侍卫们不会背叛!”圣王府的侍卫是东方洵和东方珩一起训练出来的,绝对的忠诚。 沈璃雪轻抿了一口茶水,瞪了东方洵一眼:“我也没说内鬼是他们。” “你怀疑……白灵儿?”东方洵微怔,锐利的目光透过窗子,望向药房的方向。 同行的人里,除了侍卫,就只有南疆鬼医和白灵儿,侍卫没问题,南疆鬼医如果不想治病,大可不来,就只剩下一个可疑的白灵儿了,可她是南疆鬼医的徒弟,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我告诉你,白灵儿为了掩饰剑伤,用草药刀在自己伤口上划了一刀,你有何感想?” 沈璃雪在现代经历过无数场厮杀,见过的伤口更是不计其数,白灵儿的伤口,划的很巧妙,一般人看不出端倪,但沈璃雪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岂会被蒙蔽。 “白灵儿是昨晚那名黑衣人?”东方洵震惊:“那你为何不拆穿她?”沈璃雪刚才去见白灵儿,平安归来,府里也没发生惊天动地的事,两人一直平安无事。 沈璃雪笑笑,清冷的眼瞳深不见底:“白灵儿是南疆鬼医的徒弟,我没有证据,冒然拆穿她,不但治不了她的罪,圣王府还会和南疆鬼医生了嫌隙,妨碍了东方珩治病,更会打草惊蛇。” “你是说,白灵儿身后有人指使?”聪明如东方洵,轻轻一点儿,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没错!”沈璃雪放下茶杯,目光深邃:“昨晚那些黑衣人的武功你也见过,他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背后一定有人!” 东方洵凝望沈璃雪,阮烟萝的湘裙流畅于地,坚强独立,不见半分京城名门闺秀们的柔弱,倾城的容颜傲气却不自负,古井般的眼瞳平静无波,却自信满满,轻易就能触动人的心弦:“你准备怎么做?” 沈璃雪微微一笑,如百花开放,眼瞳中凝聚的幽然冷气,却让人望而生畏:“很简单,引蛇出洞!”白灵儿心狠手辣在前,休怪她不留情面。 一名侍卫急步走进客厅:“郡主,郡王醒了!” “真的?”沈璃雪一惊,急忙站起身,简单和东方洵打了声招呼,急步向外走去:“他醒多久了?” 侍卫紧跟在沈璃雪身后:“就刚刚,见郡主不在,一直在问!” “他以前不是要睡到午时吗?今天怎么这么快醒了?”沈璃雪扶着额头,暗暗叫苦,昨晚东方珩醒来时,她不在,等她回去后,嘴唇都被吻肿了,用了药,才消肿,现在还有些疼,她这次回去,肯定也会被罚。 “这……卑职不知!”侍卫看着沈璃雪郁闷的样子,暗暗纳闷,郡王和郡主关系很好的,她怎么这么怕郡王醒来。 东方洵站在门内,看着沈璃雪急急忙忙离开的背影,嘴角扬了扬,眸中隐隐浮现几丝笑意,她一直都是自信满满,运筹帷幄的,这般慌乱,着急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她在意的人是东方珩,他的弟弟。 眼睑轻轻沉下,眼瞳中染了一层灰尘。 出了客厅,沈璃雪顺着青石小路,急步赶往枫松院。 “璃雪!”熟悉的呼唤突然响起,轻轻的,柔柔的,迷惑人心。 沈璃雪猛然顿下脚步,心中无奈的叹气,东方珩自己跑出来找她了,事情肯定不会善了,听他的声音,云淡风轻,眼神肯定冷的能够冻结人。 沈璃雪慢慢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八角凉亭里,东方珩墨丝轻飘,衣袂翻飞,淡漠高贵的气息,俊美不似凡人,优雅的放下笔,轻轻拿起一幅画卷,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好脾气的对她招招手:“璃雪,来看看这幅画!” 沈璃雪挑挑眉,东方珩睡醒后,就跑来这里画画? 她迈步走进凉亭,来到东方珩身旁,低头看画卷,画上的女子穿着水绿色阮烟萝,慵懒的半躺在软塌上,手持一柄团扇,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幅画,可还满意?”东方珩轻拥了沈璃雪的小腰,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和她一起看画卷,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 “画上的人的相貌,和我一模一样!”沈璃雪笑着点点头,是对东方珩画功的另一种称赞,心思微动,她真的打算每天给她画幅画? “璃雪,快到午时了,你午膳想吃什么?”东方珩如玉的手指抚抚沈璃雪美丽的小脸,都饿瘦了,要好好补补身体! “随便,什么都可以,我不挑食!”沈璃雪将画卷拿近,轻吹着上面有些温润的墨迹,墨干了,才能收起画卷,不然,墨沾的满画都是,画就毁了。 “那我让厨房准备你最喜欢的……” “二哥!”突如其来的兴奋男声,截断了东方珩的话。 沈璃雪一怔,二哥?东方珩还有弟弟?她怎么没听说过? 清冷的目光越过凉亭,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雕花隔断后,走出一名年轻男子,大约十六七岁,身穿一袭檀色云锦长袍,相貌清俊,年轻,朝气。 “他是谁?”沈璃雪看着笑容满面,急步走来的男子,小声问东方珩。 “是我庶出叔叔的长子,东方寒!”说到这一家人,东方珩的语气有些阴沉。 圣王府老王爷除了嫡子外,还有两名庶子,东方洵,东方珩也就有了庶出的叔叔,堂弟,他们虽然也姓东方,但身份稍显低微,不能封王,没有独立的住所,都住在圣王府。 “以前怎么没见过他?”沈璃雪不止没见过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 东方珩松开沈璃雪,看一眼东方寒,压低了声音道:“叔叔们外出任职,他身为长子,跟去历练,三年期限到,叔叔官位调动,他自然也跟着回京了!” “二哥!”东方寒走进凉亭,笑容满面,俊秀的脸上朝气蓬勃。 “嗯!”东方珩不冷不热的答应一声,态度淡漠至极,和对东方洵的淡然完全不同。 东方寒熟知他性子冷漠,也不介意,笑意盈盈的目光落到了沈璃雪身上,眼睛眨了眨,掩去眸中的惊艳之色:“这位是……二**!” 沈璃雪笑笑:“我和东方珩还没有成亲,叫我名字就好!”东方寒的性子,看着还可以,东方珩懒得理会他,沈璃雪就替他应付一下。 东方寒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这里又没有外人,我还是叫你二**吧!” “随你了!”沈璃雪暗暗挑眉,东方寒真是个自来熟,和她这个刚认识的人说话,也这么热情,随意。 命侍卫撤走了笔墨纸砚,拿来茶壶和茶杯,点心,她握了握东方珩的手,看向东方寒:“坐下说话吧!” “谢二**!”东方寒毫不客气的坐到石桌旁,径直为自己倒了杯茶,快速喝下,享受般眯了眯眼睛,仿佛回味无穷:“还是家里的茶水好喝,在阳县三年,我天天喝苦茶,嘴巴都要变成苦的了!” 东方珩手端着茶杯,目光看着石桌,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以后回了京城,想喝多少都可以!”沈璃雪目光沉了沉,笑意盈盈的旁敲侧击。 “是啊,我爹说,这次回京,就不走了!”东方寒拈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连连点头夸奖:“还是家里的糕点味道好!” 沈璃雪扬唇,穷乡僻壤的阳县,再好的东西,也不及圣王府,就算是最差的糕点,价格最低的茶叶,也比阳县好。 “二哥,听说你病情又加重了,这是我从阳县买来的药材,主治心脉!”东方寒拿出一只小木盒,快速打开,一束深绿色的草药出现在沈璃雪眼中。 阳县四周都是山,山上有许多草药,偶尔,也会盛产一些名贵的药材,这株草药,就属于名贵一类,看它的颜色,应该是刚挖了没多久。 “多谢!”东方珩看了药材一眼,不喜不悲,语气依旧冰冷的没有感情。 “亲兄弟,不必客气!”东方寒听到道谢,似乎很高兴,将药材推向东方珩,沈璃雪:“快收好,以后给二哥入药!” “谢谢!”东方珩没有拿药材的意思,沈璃雪扬扬眉,伸手去收草药,悄悄瞪了他一眼,他们还没成亲,他就把她当管爱婆用了。 “咳咳咳!”东方珩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高大的身躯轻轻颤抖,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快速流淌。 “东方珩!”沈璃雪一惊,也顾不得草药了,急忙扶住了东方珩的胳膊,银针快如闪电,瞬间扎了他胸口的几处大xue,帮他缓解病情,抬头,对着二门外,面无表情的侍卫们吩咐:“快去请南疆鬼医!” “是!”侍卫答应一声,快速奔向药房。 东方珩指缝中的鲜血仍然不停流淌,沈璃雪拿着丝帕不停帮他擦拭,心急如焚,不是说半月内会完好无损吗?他怎么突然间病发了? “璃雪……扶我回房!”心上传来阵阵刺痛,就像有数根尖锐的钢针,在上面狠狠的刺着,东方珩胸口气血翻腾,无论如何运功,都压制不住,说出口的话,含着鲜血,含糊不清。 “好!”沈璃雪却听明白了,将他的胳膊搭到她脖颈上,另只小手用力扶着他的腰身,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出了凉亭。 东方珩全身无力,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沈璃雪身上,看着怀中小女子额头的虚汗,他很想给她擦擦,手臂却使不上丝毫力气,想说句感谢,安慰的话,吐出的却是一缕缕的鲜血。 他如雪的衣衫上染了**鲜红的血迹,还晕到了沈璃雪身上,他想道歉,把她衣服弄脏了,头脑却传来一阵晕眩,意识消散的前一刻,他看到沈璃雪焦急的小脸,嘴角牵起一抹笑,璃雪,对不起! 阵阵风吹过,带来清新的水汽,东方寒刹那间回神,看着地面上的**鲜血,他忍不住皱皱眉,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