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页

    节目组依旧给了半个小时的活动时间,半个小时后,淘汰选手先行回了宿舍。

    上一次,考卿坐在人群外,看着一群人哭泣和拥抱。现在他也成了其中一员。

    “你一定会有更好的机会。”毕世红着眼睛说,“自己在外面这段时间别太任性,□□豆要自律,别吃胖了。”

    “知道了知道了。”崔子墨张开双臂,抱住了这些日子里朝夕相处的朋友们。

    三公选曲录制前,照例要补一下妆发。

    人变少了,化妆间也变得空荡了起来,排队没多久就可以坐下开始化妆了。金缇也不用再被抓壮丁了,有化妆师要帮他补妆,他坚持要自己来,因为“这是一个知名美妆博主的尊严”。

    考卿很快补完了妆发,去了一趟卫生间。

    巧的是,他又一次在隔间里听到了自己的八卦。只不过这次远比之前的要劲爆百倍。考卿能听出说话的人是谁。

    汪修永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完了整个故事,长舒了一口气,对弟弟说:“你说这事可信吗?”

    汪修远性格很内向,听了这话嗯了半天,才说道:“还是不要相信吧,空口无凭的。”

    考卿安静地听完了这则曲折离奇的故事,走出了隔间。正在洗手池前的两名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练习生瞠目结舌。

    考卿洗了手,烘干,一句话也没说,走出了卫生间。

    汪修永被当场抓包,啧啧叹息:“真不巧,卫生间不是个说小话的好地方,下次换个地儿。”

    汪修远则羞愤得红了脸,一直嘟囔着:“这可怎么办啊,尴尬死了。”

    汪修永拍拍弟弟的肩,安慰道:“没事儿,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没听到,怕啥,而且平时咱跟他也没啥说话的机会。”

    但汪修远还是很紧张,三公选曲录制时,他时不时就看几眼考卿,确定对方情绪稳定无异常。

    汪氏兄弟选了《灼烧假日》,一首性感风歌曲,他俩比较擅长的领域。在他们之前,毕世也选了这首歌,看样子是想挑战一下。

    汪修永对成员比较满意。这首歌限定4人,还差一个人,他瞄准了莫逢风,频频向对方递眼色。莫逢风似乎是接收到了信号,比了个OK的手势。

    然而,排名在莫逢风之前的一个人优先选择了这首歌。

    汪修远看到新加入的考卿,恨不能以头抢地。

    考卿却只是微微笑道:“一起加油吧。”

    三公组团结束,几家欢喜几家愁。

    大巴载着选手们回到了宿舍区,正好撞见先前收拾好东西的淘汰学员。于是刚选完曲子的激动又被笼罩上了一层忧伤的颜色。

    崔子墨临走前,把吉他留给了何之帆,最后rua了下他圆圆的脑袋。

    这次何之帆没有哼。

    崔子墨得寸进尺,又掐了一下何之帆的脸蛋:“哥走了,别太想哥,出去给你投票,等你成团了请你吃饭。”

    何之帆:“哼!”

    崔子墨眉开眼笑,背起自己的大行李包准备出门。何之帆抿着嘴,扯住他的衣角,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昨晚在520寝室开养生party的成员轮流和崔子墨拥抱后,崔子墨朝大家挥挥手,出门登上了大巴车。

    这个离别的夏夜比上次更冷清了些,一来走的人少了许多,二来夏意太浓,路上散落的槐花瓣寥寥无几。大巴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远,蝉鸣声却越来越响,一时间衬得宿舍区更安静了。

    留下来的人看着大巴车离开,便三三两两低落地回到自己的寝室。

    无论如何,留下的选手面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们短暂的休息已经结束,第二天就要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三公的训练中了。

    毕世这一天的情绪波动很大,晚上疲惫地睡去后,却又接二连三地做了一些奇怪的梦。

    梦里,他坐在昏暗的电影院里,有人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

    毕世觉得很新奇,于是手指轻轻动了动,摩挲着对方的骨节。对方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转头靠近他,越来越近。

    近到呼吸可闻的距离,毕世听到那个人说:“可以亲一下吗?”

    毕世想也没想就点头。虽然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下意识地觉得这人是自己的男朋友,这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约会。

    于是对方凑过来,给了他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无论是在现实里还是在梦里,毕世从没有过这么心肝发酥的体验。他紧紧地闭着眼睛,感觉电流从指尖窜到了头发稍。

    直到这个长长的吻结束,他才敢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对方的脸。

    毕世一惊,醒了过来,指尖有冰凉的触感。他摸了摸,想起这是个樱粉色的保温杯,熄灯前他刚好在喝水,懒得摸黑去放杯子,索性就拧紧杯盖放在了床头。

    就在刚刚,送杯子的人还入了他的梦。

    ☆、新风格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门缝外透进来一格细细的走廊灯光。毕世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多。

    他迷迷糊糊地想起之前的某个梦醒时分,也是这样昏沉的时候,也是一个奇怪的梦,梦醒时他看到一个人惊慌失措地拿手机给他看。

    而在那之前,脸颊上的柔软的触感不像是假的。

    在这样寂静的凌晨,毕世的大脑突然异常活跃起来。

    他想起停电的夜里那个紧紧的拥抱,又想起吊着摇晃灯泡的小杂物间里,那个人紧紧地扼住他,却是为了慌乱笨拙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