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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真界与妖族交好,且这次是他们这边没占理,自然是不能作罢,要不然便是出尔反尔。

    这比武斗输了还要难堪,那就成了不战而败,足以为人耻笑。

    更重要的是,如若不处理好此事,妖族与修真两界的关系,恐生隔阂。

    可要是真的比斗,所有的压力就都到了他们朝衍宗身上。

    褚朝安只准赢不许败。

    几人聚在一起望向褚朝安远走的背影,越说越觉憋屈,纷纷为他打抱不平。

    而褚朝安此时也的确不平。

    他的心情起伏难平。

    岑锦曼选择与江烬共议此事,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说明凤倾拒绝了岑锦曼,虽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事,这场武斗怕是想逃也难。

    褚朝安静下心来思索,终是在返回落霞斋的中途,转道去了沁霖小筑。

    需要武斗的是他,打还是不打,皆由他定。

    想罢,褚朝安换上一身靛青衣衫,去见凤倾。

    ***

    甫一走到沁霖小筑外,侍女连恬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一见到他来,眼睛亮了亮,“郁大人,你终于来了!”

    褚朝安走过去,神色清冷。

    “郁大人,你是不是接到了武斗的消息?”连恬心中嘀咕,没想到陛下这招还真管用,只是不知大人和陛下又是怎么了。

    “嗯。”

    褚朝安从喉间发出一声低应,绕过守卫妖兵,径直走了进去。

    他进去时,凤倾看也不看他,垂着手摆弄棋盘,语气微冷,“舍得回来了?”

    以往从未有哪个妖奴敢这般懈怠的,郁卿是头一个,太放肆了,得晾他一会,好叫他知晓自己的身份。

    “陛下在找属下?”褚朝安压下对武斗之事的疑惑,语气平淡道。

    是一如既往的清冽嗓音。

    明明孤冷如夹寒霜,落到凤倾耳里,却成了落入稻草的火星子,一点就燃。

    “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何身份?”凤倾声音压了下来,凤眸轻抬扫视他。

    褚朝安怔了怔,低下头,“属下知错。”

    低头的一瞬,只见凤倾一侧的进度条,从原先的‘15%’,增长到了‘20%’,竟与江烬齐平了。

    又是像上次那样。

    ……

    褚朝安其实不太理解。

    明明心里不是那般想,可为何他还会故作发怒。

    疑惑间,褚朝安想起三年前,他刚刚混入妖界,侥幸成了凤倾身边的贴身妖奴,初次对其心口不一的脾性有所了解的时候。

    他是听伺候过凤倾的老妖说起,“陛下虽说总是会发脾气,可从来没有叫我们吃过苦头,也不会拘束我们。想起当时伺候陛下时我还战战兢兢,现在只觉得自己是不识好歹,小狐狸你可千万不要因为陛下凶你,就怕了啊。”

    老兔妖一边语重心长的同他说话,一边似乎因为高兴而一蹦一跳起来。

    想也知道,他在说起凤倾时,心情是如何雀跃,以至于如此年纪还这么的喜形于色。

    收敛思绪,褚朝安再次对上凤倾,冰冷的面庞宛若被暖光拂过,多了一丝暖意,“属下是陛下的贴身妖奴。”

    那个老兔妖的一生平安顺遂。

    他过得很好。

    “属下与陛下下棋如何?”说话间,褚朝安坐到了凤倾的对面,没有在意对方的眉头紧皱,甚至一丝慌乱也无。

    依旧是那个沉着淡漠、冷酷如霜的郁卿。

    室内一时有些沉寂。

    只听得到棋子轻扣在青玉棋盘上的响声。

    一下一下。

    ……

    褚朝安同凤倾下棋、中途连恬为他们送来了水果点心。

    “郁大人,这是你喜欢的。”连恬端着一盘子晶莹剔透的紫葡萄、置于一旁的矮几上,放到了褚朝安触手可及的地方,末了还多嘴补充一句,“特别甜!”

    郁大人喜吃甜食,这些事情都是在她们伺候的侍女间传遍了的。

    还不等褚朝安有所反应,凤倾看着棋盘的视线一抬,“哦?”

    他伸出手去,连恬有眼色的又放置了一盘到凤倾旁边,听他舒缓道:“小卿卿喜欢这个?”

    他的尾音有些轻,不知是别扭还是什么,说这话时凤眸微垂着,指尖夹着一颗紫葡萄没有吃,似在赏玩。

    “放到那边去。”凤倾指了指连恬端给他的那个装着紫葡萄的盘子。

    连恬即刻弯腰,将之推向褚朝安旁边。

    一个‘不’字卡在褚朝安喉头,他抬目,正好与凤倾恢复戏谑的眸子对上。

    顿了几秒后,“谢陛下。”

    凤倾一笑,“你若喜欢,可在栖凤殿中栽种这紫晶葡萄。”

    栖凤殿是凤倾的妖宫,是整个妖界最为奢华的地方。

    栽一株紫晶葡萄进去,褚朝安可以想见一株葡萄藤春夏秋冬交替这开花、结果、凋零的场景,委实不符妖宫的盛景。

    “陛下。”褚朝安缓声说了一句,神情很淡。

    “那便不种了。”

    凤倾话落,两指捻着紫葡萄送入了口中,另只手落下一子。

    连恬见状,乖觉的退出去。

    待走出房间,她又将门关了个严实。

    ……

    褚朝安知道这是连恬特意为他准备的,便也就一边吃起了葡萄,一边同凤倾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