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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朝安被他问得一时失语,只道:“冥帝……”

    冥帝:“如何?”

    见他轻声看过来说着,褚朝安淡然的表情都有些维持不住,微点点头便道,尽量平淡着语气开口:“无恙。”

    在他话落的片刻后,那只手还未收回,褚朝安抬了抬眼看去,便见冥帝依旧看着他,银色眸子微眯起来,末了道:“当真无恙?”

    褚朝安:“……”

    忽然有瞬间的不确定涌上心头,褚朝安上下眨了眨眼睫,表情也怔怔的,“嗯。”

    褚朝安对自己的医术是相当确定的,再不济还可让系统为他检测。

    但身为冥界之主的冥帝,何须骗他。

    思及此,褚朝安垂眸。

    他想到了上次暗域一行时,那些于银色长袍之上散去的雾气,旋即褚朝安蓦然抬起眼伸出手去,将手又探了回去,自来平静的面色此刻眉间微微拢了拢,“属下再为您诊治一番。”

    ……

    幽冥之力的消耗,褚朝安并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此刻见冥帝让他再行确认一二,心中的那点肯定的念头首次产生了动摇。

    所以要再探一次。

    这般想着,褚朝安此次的探脉尤其仔细,浅眸甚至于再度摸上那截皓白腕间的刹那,轻阖了起来。

    只见他的表情认真,唇瓣缓缓张合着道:“冥帝请放松。”

    闻言,冥帝望向他,一句低低的回应从喉间轻滚而出,“嗯?”

    褚朝安依旧闭着眼,仔细为他摸着脉搏,他道:“还请冥帝放开戒备,好让属下将鬼力探入您的体内,当能查验清楚。”

    褚朝安并不是那种什么事都要依靠系统的性子,但他也从不会小瞧自己,只会不断的提升自己,将自身升至一个令人满意的高度。

    直到站立于高处、从而俯瞰四周,那样他会看得比常人更远。

    从始至终,褚朝安都是一个独立的人格,且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将所有事情抗下。

    同样的,在医术上,他亦是在不断的努力着。

    既然上一次是合格,那么下一次,优秀一定会是他。

    ·

    看似对万事万物中都不甚上心的人,悠远既又沉寂,只因一句话就变得严谨万分。

    冥帝瞥过去,便见对方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垂落,撒下一片浅淡阴影,莫名的有些宁静。

    听他口中说出的这句,冥帝唇角似微不可察的牵动了下,只闻他道:“哦?怎么探入?”

    ……

    褚朝安原本是在静静等待冥帝答复,鬼力已然被他凝聚于指尖,只需冥帝一句答复,他便可让这一丝鬼力探进前者的体内进行探查。

    但褚朝安没想到的是,冥帝竟忽然又是一问。

    闻听此言,原本阖着的眼睫颤了颤,褚朝安接着又睁开了眸子看去,似乎还能从对坐之人的唇角觉出一抹戏谑。

    褚朝安默了默,正想着要如何答话。

    继而就听冥帝道:“进来吧。”

    还没来得及反应,只闻又是一声,“再替本帝看看。”

    这一次,褚朝安清楚的从冥帝那双银眸中,瞧见了里面正噙着的笑。

    褚朝安收敛好心神,他便重新开始凝出鬼力,紧接着就从两人指尖于腕间相连的地方探了进去。

    半晌后,褚朝安方才收回手。

    不等对方询问,他就已启唇,说话前嘴角浅浅抿了抿,“确是无恙。”

    闻言,冥帝对他挑起眉梢,“不用再看看?”

    褚朝安这次是真的确定了,于是摇了摇头,心情略有些复杂,不知该如何说话。

    但见冥帝似乎颇有些遗憾的收回了手。

    见状,褚朝安默然片刻,脑海中与系统沟通,“我还是首次见到,有人这般希望自己有病。”

    他也只是在脑内一想,转过神同冥帝相对时,面容仍然平淡,不见半点异常。

    明明年纪不大,却颇为老成,不知这一身沉淀下来的气质如何得来。

    冥帝看他一眼。

    “可有想要的?”

    闻声,褚朝安很快反应过来,冥帝这是什么意思。

    报酬。

    ……

    如初次见面那样。

    当时褚朝安虽然知晓对方身份,却也故作不知,后来亦是未曾想要收取对方的报酬,加之他替人看诊,也从不收这个。

    思及这些,褚朝安眼神清透看去,道:“属下并无想要的东西。”

    只是他说没有,但在那淡淡一圈烟雾散去时,桌上摆放了一枚由银边勾勒而成的白色玉簪,簪身似还绘制着许多繁复纹路。

    光凭感觉,褚朝安就觉此物应是比之先前、那个能够收纳魂体的法器还要好上许多。

    同一时间,系统响起提示音。

    【任务进度 1%。】

    褚朝安仅来得及看一眼那枚白玉簪,就被系统音给吸引住了心神。

    ·

    另一边。

    不过转瞬之间,方才还在药庐中的人,此刻眨眼就已到得冥域。

    一名灰发少年僵直站着,灰色眸中毫无半点神采,精致面容上同样是面无表情。

    于他后方。

    冥帝正立在不远处。

    此刻他的手中,正托举着一团四散着魔气的黑色光团。

    听诩不知何时也行了进来,出口便是一句,“那是红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