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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料没撞上靳导的枪口,倒是一进化妆间就险些撞上一抹飞速冲来的明黄。

    鹿之难闪身护住手上热粥,没注意看那抹黄是什么,只听见安频在声音夸张的不停喊‘护驾’。

    稳住手中吃食后鹿之难才抬头细看,原来是楠尔进组了,正穿着龙袍戏服同安频玩闹。

    易故落后鹿之难两步进化妆间,在后头将冲撞经过看了个全,神色当即便不太好,皱着眉头仔细检查了鹿之难没伤着扭着后,转头就要说些什么。

    哪晓得那俩犯错的反应比他更快,易故嘴巴才刚刚张开,安频就已经拉着楠尔一起朝着鹿之难九十度鞠躬大喊:“对不起,我们错了!”

    鹿之难还被这俩这么大反应吓了一跳。反正人没事,粥也没事,肇事人员态度也很诚恳,鹿之难当即大方表示:“没关系没关系。”

    易故:“……以后注意点。”

    所有提醒责怪全部胎死腹中。

    安频得意的冲楠尔眨眨眼:看吧,只要搞定了小鹿,易老师就是那纸老虎!

    而作为纸老虎的朋友,楠尔着实有几分恨铁不成钢:易老师!你的脾气呢!

    易·纸老虎·故:“把早餐吃了再化妆吧,还有时间。”

    鹿之难摇头:“没事儿,喝粥也不耽误化妆师cao作。”

    易故瞬间妥协:“……那你喝慢点,别呛着了。”

    楠尔:“……”鹿之难是三岁小孩儿吗?喝口稀饭都要巴巴地上赶着提醒别呛着???

    身经百战的化妆师脸上挂着迷幻笑容,握着拳头保证:“易老师放心!我下手轻轻的!保证不影响小鹿老师吃早餐!”

    楠尔:“……”我们剧组,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刚吃完粥,易故就适时递过来一瓶矿泉水,鹿之难这些年被经纪人助理事无巨细地照顾惯了,习以为常地接过喝了一口,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周遭工作人员从前还会激动兴奋,但经过这些日子狂风暴雨的‘洗礼’,这种小糖也已经都见怪不见。

    只有今日才进组,头一次近距离目睹这两人工作状态下的相处的楠尔,内心波涛汹涌心绪澎湃只久久回荡着一句话——易故这是……真的完蛋了。

    妆造全部完成后,鹿之难揉了揉鬓角,拍古装戏就是这点不好,发套箍头,戴久了总会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还算健康的秀发迟早会被闷死在头套里。

    正感叹还好自个儿头发茂盛呢,鹿之难就从镜子里看见一身明黄龙袍戏服的楠尔毕恭毕敬地对着立在化妆桌上的手机双手合十表情虔诚鞠躬。

    鹿之难歪了歪身子,看清了楠尔的手机屏幕——熟悉的温润色彩,熟悉的流畅线条,熟悉的宝相端庄观音菩萨。

    ……这不是易老师同款?

    三拜拜完,这神秘仪式却并没有结束,只见楠尔手指轻划,图片转换,变成慈眉善目发须皆白的太上老君,然后是红脸大刀关二爷、表情痛苦悲悯耶稣……

    也不管会不会冲撞,反正佛教道教海内海外一股脑儿拜了个遍。

    身穿龙袍当众搞迷信,很好,这很封建余孽。

    鹿之难看完全程后,表情复杂语气真诚地问易故:“你们都在靳导的剧组里经历了什么?”

    刚从换衣间出来的易故一脸懵:“什么经历了什么?”

    鹿之难以一种发现了什么秘密的口吻认真道:“我发现,从靳导剧组出来的演员,都会变得很迷……咳咳,很信教。”

    就连他小伙伴也不例外,当年就在靳导的《景末武安》里客串了个成片只有十分钟不到的角色,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研读道德经,还送了他一串什么大师开过光的雷击枣木念珠。

    要知道沈小王爷从前可最是信仰科学的啊……靳导剧组恐怖如斯!

    易故也表情认真:“我不信教……只是敬畏。”

    鹿之难:“……哦。”

    真的吗,我不信。

    你先把手机屏幕上的观音像换了再说话。

    易故说的是真的,他并不信某一个‘教’,手机屏幕上的神佛图像设置了随机滚动,滚到哪个拜哪个,比楠尔的手动cao作更科学,也更公正真诚。

    因为——排名不分先后。

    第63章 拆迁队

    恹城绝对是目前为止《九城》剧组出的最富丽的景, 相应的,群众演员也是最多的。

    靳导这两天越发暴躁的脾气也是源于此。

    不仅靳导暴躁,剧组工作人员、甚至是影视城工作人员也都很暴躁。

    什么叫极度的繁荣之下是极度的荒凉?什么叫以欢歌衬哀景?什么叫举城皆疯无人幸免?

    这都是你们剧组自己意识流拍摄的事儿为什么要拿来为难我们影视城!我们就是提供个场地给你们而已啊!

    影视城工作人员真心?觉得不是九城剧组疯了, 就是九城剧组疯了也不想放过他们。

    跟了靳导许多年,已经疯习惯了的九城道具组组长熟练地为影视城负责人递上根烟, 点燃后笑眯眯地道:“这不是提前给您们说一说咱们剧组接下去的拍摄思路嘛……”

    “打住, 不敢当,不必说!”影视城负责人迅速拒绝三连,“我们就是个租赁关系, 你们这些剧组内务不必和?我们深谈!”

    组长还是笑眯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老?哥,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你也知道我们导演的性子,那是想一出是一出, 艺术家的血性一上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很容易做出些令人意想不到又损人利剧的事儿来……我这不是和你谈剧组内务, 是提前知会您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