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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什么事都过犹不及, 搞的人多了,也就不可避免的‘俗’了, 很难再突破桎梏搞出新?花样?。以Zero、以阎孤风在时?尚界的地?位, 向来是不屑炒冷饭的,便是加蛋加肠炒成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饭, 那也是冷饭剩饭。

    Zero的首席摄影师、圈内大名鼎鼎的阎王爷,多傲啊!他就是江郎才尽灵感枯竭,饿死、死外面、从Zero大楼跳下去!也绝不会?吃一口冷饭!

    ……《无辜者》真香!浴缸真香!

    不!应该说是浴缸里的安宁真香!

    故事感当然可以烘托美人, 但?真正?的氛围感大美人,他站在那里,便是一段故事。

    毫不夸张地?说,阎孤风第一次在电影院看到那场既露骨又?含蓄、既冷情又?性张力十足的落地?窗前浴缸亲热戏时?,幻肢当场起立嗨老婆!

    偷窥视角直接让全场观众集体魂穿林木,狠狠共情了一把?什么叫做看得见吃不着、井底蛙望月亮、癞□□看天鹅……

    这也是为什么所有看了电影的人都笃定林木喜欢安宁的原因——见过那样?的安宁,没有人能不动心……除非林木太监。

    暴雨中惊鸿一瞥的艳色只?是开端,安宁的死则是将那浓艳推向了极致,他用他的血为那场终于重见天日的往事画上了句号。

    如果说之前的他在林木与观众的心中是不胜凉雨的伶仃茉莉,那他的死,便是用血将自己涂抹成了红色玫瑰。

    ……这世上再不会?有比鲜血更艳丽的颜色,也不会?有比美人凋零更触目惊心令人心碎的事。

    阎孤风反复重刷《无辜者》,并不是因为它剧情有多么精彩立意有多么深刻,好色俗人如他,不过是为了多感受感受那份戛然而止的美、不可方物的艳罢了。

    美人如酒,有的越饮越淡寡如清水,有的越品越醇愈久弥香。

    安宁,或者说创造了安宁的鹿之难便是属于后者。

    于是在得知杂志社拍板将《无辜者》定为今年上他们Zero年度电影特?辑封面的黑马电影后,阎孤风二话不说,亲自跑去家具市场拖回来个和?电影里一模一样?的浴缸。

    冷饭怎么了?蛋炒饭就是要用冷饭炒才最好吃!

    真香的阎孤风胸有成竹,凭他的摄影实?力、鹿之难安宁级别的美貌,这份蛋炒饭必不会?是普通炒饭!在定下拍摄计划的那一刻,他已为之命名——黯然销魂蛋炒饭!

    ……

    胸有成竹的阎孤风让《无辜者》四位主创知道了,黑西装不只?是某些影视作品中的黑帮套装,还是送葬礼服。

    他们今天要拍的,正?是迟来的、安宁的葬礼。

    鹿之难敛目躺于雪白浴缸,如栖身瓷棺,神色安然。于尤介姚松一左一右立于两边,像是哀悼,又?像是献花。

    于尤介手中拿的是一束带露的洁白茉莉,恰似在谢舟面前的安宁,清新?柔美,而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里,赫然是一柄锋利匕首。

    姚松拿的花是艳红玫瑰,是初见那晚无意窥探见的艳,也是最后一面刺入眼?帘的红,他另一只?手中,是一副银色手铐。

    人物关系不言而喻,剧情深意暗藏其中。

    三位主演都是十分优秀的演员,只?需拿出当初拍戏时?的角色状态,简简单单站到镜头前,故事感便突破屏幕扑面而来。

    ……难的是如何把?导演不着痕迹、不破坏和?谐地?塞进这个已经没有多余位置画面……他不能是来破坏这个家(画面)的,得是来加入这个家(画面)的。

    这也是所有为剧组拍‘群像照’‘宣传照’的摄影师遇到的共同?难题。

    说句有些扎心的话,若只?是拍摄演员,那可以有一千种一万种拍法,且种种张力十足、人物关系构建完整,一张照片便可扩展出一场故事。但?要加一个导演,那就只?能是剧组合照了。

    先不说演员明星和?普通人有壁,颜值差距对比之大令人心酸,就从人物关系来看,莫名出现的导演也只?会?破坏氛围,令人出戏。

    这问题似乎无解,就像你无法让放进珍珠中间的沙砾和?珍珠自然和?谐亲如一家一样?。于是绝大部分的剧组照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合照,演员与导演或坐或站,在摄影师的要求下或整齐划一或千姿百怪地?摆出造型,然后咔嚓一声定格。

    画面或许不难看,只?是没有了故事感。

    誓要让看的人黯然销魂的阎孤风自然不可能妥协,深思?熟虑过后,他为尹华章安排了个绝妙位置——本色出演。

    他给这场葬礼又?多加了一层镜头,观众们是从镜头里看到的画面,尹华章就是那个掌镜人。正?如他导演的身份。

    躺在浴缸中的鹿之难不是整个画面占比最大的,但?却是绝对的主角,他是画面中唯一的白,不只?是颜色,更是一种意相?,即便闭着眼?睛,也有光芒。

    ……怎么还没拍好?他快被?顶上的打光亮得眼?皮抽搐了!

    鹿之难觉得自己真的好难。躺着拍照并不像看着那样?轻松,也有许多技巧要点注意事项,一样?要控制肌rou调整角度,还不能动作过大,否则显得做作不自然……真要图舒服直挺挺躺在浴缸里,绝对不会?好看,只?会?像条死不瞑目的冷冻鱼。

    更何况陶瓷浴缸又?冷又?硬,他脖子搁在浴缸边缘,脑袋‘自然’微微后仰,腰背几乎悬空……怎么躺都不可能舒服!